筠冉不安看了看那浴桶,又胆战心惊看了看外面,再惴惴扫视了自己身上一回。
她还穿着寝衣呢,这怎么洗?
再看殿下,还穿着成婚的衣裳呢。
晏时雍看她眼珠子咕噜转了一圈,就知道筠冉在考量什么。他勾唇,顺顺当当将手臂伸到筠冉跟前:“那就有劳太子妃了。”
哎?这是要自己帮他更衣?
筠冉想想这也不算什么难事,她前世没少帮晏时雍更衣,再说了人家刚才还帮自己了呢。
所谓礼尚往来也不为过。
筠冉便乖乖伸手,放到晏时雍衣扣上。
殊不知她顺从伸手,踮起脚懵懂抬头,一副乖巧听话的样子,早就惹得晏时雍眼底更暗沉几分。
筠冉还不明就里,老老实实放到他领口。晏时雍生得高,筠冉不得不小声嘀咕一声:“殿下,弯弯腰。”
晏时雍弯了下腰,喉头克制地动了动。
筠冉便去解他领扣,不过好久不做,她的确不怎么熟练,一抬手就拂过了晏时雍的喉结。
凸起的那枚喉结动了动。
筠冉有些抱歉:“殿下,疼吗?”
“不疼。”他的声音沉沉,暗哑到几乎听不清。
筠冉没当回事,她的注意力都停留在喉结上。
看上去与自己不同,好好的从脖颈上凸起,会痒吧?
筠冉的视线过于黏连,让晏时雍都意识到了:“想摸?”
筠冉不好意思摇摇头。
晏时雍却没听见一样,强势捉住了她的手,像是鹞子扑食。
筠冉慌了一瞬,手颤了一颤。
晏时雍捉住她的手放在了他喉结上:“不是想摸吗?”
没想到自己的想法还是被看出来了,筠冉有些不好意思,可还是忍不住渴望。
算了,就碰一点点吧。
她小心翼翼伸直了手指,轻轻触了触。
有点硬,像一块石头一样,不过下面有筋质感,还是与石头有区别。
她见好就收。
晏时雍却不放手,他抓着她的手,微眯着眼睛,很大方邀请她:“再摸摸。”
殿下还真是慷慨。
筠冉心里感慨。要是前世她肯定不敢,可这一世他总是纵着宠着她,将她的胆子都纵得见长。
于是她毫不客气又伸手摸了过去,这回摸得重了点。
感受也更直观。的确很硬,好端端平滑的脖子上忽然生了个鼓包,简直让人觉得有点害怕。
筠冉忍不住又摸了摸自己的喉结做对比,她自己的喉结平顺隐没入脖颈。
“原来与女子截然不同。”筠冉忍不住总结了一句,“好硬。”
话音还没落,就瞥见旁边人的喉结动了动,凸显出危险的线条。
筠冉茫然不觉,还像只傻乎乎的孢子一样瞪大了眼睛在原野上喝水,浑然不知身后草丛里早就埋伏了一双犀利眼睛,在冷冷盯着她落网。
“殿下,我帮您解这边可好?”
晏时雍低哼了一声,听不出情绪。
筠冉便将手伸进他腰侧,从领扣下一路解到腰侧,直将一排衣扣都解了开来。
华服垂落一角,上头狰狞盘龙张牙舞爪,看着筠冉。
筠冉熟练将这些衣裳搭到衣架上,再从旁边衣盘里拿出家常的衣裳。
不过她要帮晏时雍换时他的手却收回了。
不用?难道要穿着雪白里衣么?
筠冉抬头想问,可下一瞬晏时雍就俯身凑近了过来。
只轻轻一用力,皇太子妃衣裳上的白玉扣便叮叮当当落了一地。
筠冉眼睛瞪得圆溜溜。
但是晏时雍什么话都没说。
筠冉只看得见他胸膛起伏,听见他呼吸沉重,从她耳边扫荡而过,像七月雷雨天怖人的雷声,沉闷而急促,似乎压抑了许久,积攒着毁天灭地的能量。
他亲了过来。
太子不是第一次亲吻她,可是筠冉还是觉得面红耳赤,本能就去推他。
要是以往她这么撒娇推他,他一定会分开,但这回他动都不动,山岳般的胸膛牢牢将她锢在怀里。
感受到衣料下的烫热,筠冉再次感到了久违的压迫感。
她被亲得晕晕乎乎,几乎不知过去了多久时间。
忽然听到门外一阵迟疑的咳嗽声。
筠冉像受了惊的雀鸟,一下就缩在了晏时雍怀里,一点都不敢动弹。
外头是司礼太监为难的声音:“殿下,如今还有三月庙见之礼……”
这个筠冉知道,皇太子成亲要新娘子在东宫待三月之后才能行夫妻之礼。
为的是保证皇室血脉纯正。
也就是说虽然她和晏时雍成了婚,但是接下来他们并不能做夫妻。
筠冉垂首,死死咬住忍不住上翘的嘴唇。
晏时雍没说话,手里动作却不停。
司礼太监站在外面风里头战战兢兢,这是他的职责,原本他想一直盯着这边,谁知被几个东宫属官一窝蜂架走去了宫宴。
去了宫宴就不好脱身,这边是礼部官员,那边是宫中贵人,哪位都不是他能轻易敷衍得了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