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还是宫娥们不抽成、正主心情好又正好手头无事的情形。
顾筠涵脚步一顿,想了想便摇头:“我还是在这里等会,万一呢。”她妹妹是个急性子,肯定不会让她等。
侍卫便摇摇头,也任由她等着,毕竟对方是侯府嫡女,太子妃亲姐姐,不是他们能多嘴的。
谁知顾筠涵不过等了半盏茶功夫,就有个机灵的小太监上前接应:“柯夫人,太子妃请您进去。”
侍卫:……
顾筠涵抿嘴笑,她就知道自家妹子那是半刻钟都等不了的。
等进了东宫,见正殿里妹妹正打着哈欠坐在妆镜前,不由得一愣。
倒是筠冉见姐姐过来急得起身:“姐姐快坐。”
“你怎么才起身?”顾筠涵摇头。
筠冉不好意思吐吐舌头:“我,我今天睡过头了。”
顾筠涵看她毫无慌张之意就知道妹妹压根儿不是一天睡过头,而是常有此事。
她好笑,拿起梳篦帮妹妹梳头:“你看你,哪里有一宫之主的样子?”
筠冉不以为然:“都做到太子妃了,还不能顺着心意,那这太子妃不做也罢。”
顾筠涵见妹妹说话肆无忌惮,再看宫娥们习以为常的样子,便知她平日里在东宫里并未受到什么委屈。
这一回顾筠涵才放了一半心下来。
世间女儿家出嫁后好像受同一个老师教导一样,忽然就都学会在娘家人跟前报喜不报忧。
妹妹上次见面时虽然处处报喜,但顾筠涵今日来东宫一见才分辨出来她没有撒谎。
她环视一周:“适才路过西苑时听见孔雀鸣叫,是你养的?”
筠冉漫不经心摇头,继续挑簪花:“是殿下养的,说是担心我宫里无聊。”
顾筠涵抿嘴笑,不论以后如何至少目前太子待筠冉还算上心,这让想起一桩大事:“殿下身为储君,论理东宫应设宝眷良娣等妃嫔,不知你如何应对?”
筠冉放下簪花:“太后娘娘送来几个人,我也有二房送来的几个人,索性就先糊弄着外面。”随后将这些事一五一十告诉了姐姐。
顾筠涵沉吟:“殿下既然不喜那些人近身,你便不用主动装贤惠,万事以自己顺心为主。”
她满怀心事摸了摸妹妹鸦羽一般黑亮的头发:“家中原想给你寻个同等门户,这样受了委屈家中也能撑腰,没想到……”
“也罢,至少目前太子待你还算周到,你先将眼前的日子先过舒坦了,过几年长大些再生孩子,倘若他让你日子过得不痛快了,你便来寻我做主,我和你姐夫定会帮你脱身。”顾筠涵絮絮叨叨说了一大堆。
筠冉不想姐姐忧心,便小声跟姐姐辩解:“殿下待我甚好,东宫的对牌都在我这里……”她本来想说殿下调度人马金钱的对牌都在她这里,可是怕吓着姐姐,便往小里说。
饶是这样姐姐听了也又惊又喜,半天才道:“既如此你便好好过,不过不可为了管这一大摊子事害得身子不适,那便是本末倒置了。”
筠冉嗯了一声,又问姐姐:“姐姐那天之后没有责骂姐夫吧?”
“我骂了你姐夫一顿,他真是糊涂了,还不知殿下底细就巴巴送绝育药,是生怕活得不长怎的?”说起这个顾筠涵就来气,柳眉倒竖,一点温柔就没有。
筠冉一想起姐夫挨骂的样子就好笑,不过她敏锐捕捉到姐姐的话,姐姐生气的是“不知殿下底细就送”而不是送绝育药。
因此捂嘴笑道:“姐姐的意思是知道殿下底细就可以送绝育药了?”
顾筠涵后知后觉差点咬了舌头,她也不回答,只狡黠一笑,道:“筠冉如今越发聪明了,居然知道挑姐姐话里的漏洞。”
人都说她这个妹妹笨,其实她深知妹妹只是不通庶务,如今渐渐接触世事,脑瓜子便好使起来。
两人又聊了一回,筠冉说起宫里相处的一些烦恼。
顾筠涵开导她:“容梦瑶从前与我学里是同窗,她本就是心胸狭窄又争强好胜之人,好在如今也远去楚地,再翻不出什么花来。”
至于二皇子妃交恶,筠涵摇摇头:“当初二皇子妃娘家进献财物给父亲,或许让她误以为我家是威逼她家破产,因此一贯待我家冷淡。”
只不过她也气愤于二王妃的行径:“父亲在世时不见她发作,我在京城时她不来发作,偏偏找你个小孩儿下手。真是欺软怕硬。”
她也有妙计:“回头我拜访一下父亲同年,自然有人参奏她娘家兄弟,免得她太闲了只知生事。”
筠冉知道姐姐这么多年已经有了自己的交际人脉,又钦佩又高兴:她如今也是有姐姐罩着的人了。
哼,叫你欺负我,我姐姐找人打你!嘿嘿。
姐姐听说她要帮姐夫谋职位的事却忙阻止:“再亲近的夫妻也当讲究分寸。殿下如今多事之秋,莫要再为你姐夫的事而引人注目。”
筠冉觉得殿下不是那样的人,不过还是听从姐姐的意思,不情不愿应了声“好”。
回头她问问殿下,要是殿下说什么那也可以再帮姐夫一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