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还是鳞甲第一次见到粟玉脸上出现如此严肃的表情, 整个人的神经也开始紧绷起来。
面色凝重地点点头, 回道:“都记清楚了, 绝不会让这木匣移开我的视线。”
这次赶去国子监, 鳞甲的步伐越发稳重, 实在是他不清楚木匣里的物品是什么, 担心自己一不留神就将宋婉托付的贵重物品损坏。
因此,这也是他第一次比江遇和宋皓两人还晚出现在国子监后门。
江遇在人群中一直看不见鳞甲的身影,心中愈发着急,嘴里忍不住嘟囔着:
“鳞甲这个家伙是怎么回事啊?怎么这个时辰还不到?该不会是出门时出现什么意外情况了吧?”
刚开始还在怨怼鳞甲的手脚拖拉,后一秒就脑子就开始胡思乱想,甚至连鳞甲路上出意外不能行动都想到了。
这些话听得身旁的宋皓一脸黑线, 他真的是对好友这无时无刻不在天马行空的脑子感到无语。
就稍稍耽误那么一会儿, 好友连贴身小厮的身后事都想到了。
他的视线在后门街巷的两头来回打量,很快就发现了在巷口步履缓慢, 面色却着急的鳞甲。
手指着鳞甲的位置,出声提醒道:“鳞甲来了。”
闻言,江遇立即沿着宋皓手指的地方看过去, 一眼就看到了步履平稳的鳞甲, 但是这个速度也未免太平稳了。
他实在是没有那么多耐心, 立马朝着鳞甲的位置快步跑去,跑到鳞甲三步远的时候, 不解地问道:
“鳞甲你今日是腿出了什么问题吗?干嘛走起来像只蜗牛一样,你看看你的步子有多僵硬。
你知道吗?你家少爷我都等得腹中如击鼓作响, 要不是看在你以后还要送饭的份上,我真想……”
说着,江遇就夺过鳞甲手中的食盒,当然也包括那个意外出现的木匣。
木匣长约14寸,宽约十寸,拎在手里的分量不轻,他以为里面装有宋婉送给他俩的饭后甜点,激动地想要立即打开。
见状,鳞甲整个人都紧张起来,根本来不及顾及江遇的身份,手猛地打开江遇企图打开木匣的手上。
“小少爷你先别打开,这里面是三少夫人特意给你们的东西,说是不准在外人面前打开,非常重要。”
江遇先是恼怒,后是欣喜,瞬间不把鳞甲刚刚的以下犯上放在心里。
一把将食盒推进宋皓怀里,自己则是满面笑容紧紧将木匣抱在怀里,那架势一看就知道珍贵异常。
勉强抽出一只手,对着鳞甲摆摆手,而后语气中带着兴奋和自豪说:
“小爷我明白了,这里没有你的事了,先离开吧。”
鳞甲眼神情不自禁地在木匣上流连,但却也清楚这不是自己能知道的东西,一转眼就想起竹栖院的美食,顿时将刚刚的愁绪抛诸脑后。
江遇则是立马推着宋皓的身体往国子监走去,眼珠子不停地转动,时刻观察周围的环境,探头探脑的,外人一看就知道他现在神经紧张。
他却丝毫都没有这种自觉,牢牢将怀里的木匣抱住,凑在宋皓耳边低语道:
“宋皓,你说阿姊会特意送什么东西给我俩?还特意说是别让外人看到,该不会是铺子开业时用来一鸣惊人的大菜吧!”
说到吃的,江遇的眼睛瞬间放光,要不是谨记宋婉的吩咐,恨不得现在就打开一观真面目。
宋皓却是有条有理地反驳江遇的猜测,“如若是吃食,阿姊为何不与食盒里的饭菜一起装好?”
“太多了,装不下。”
“那为什么不用食盒装?而是一个看起来极尽精美的木匣。”
这下子江遇也不知该说什么话来解释,他也觉得自己的理由好似有点站不住脚。
于是,对着宋皓追问道:“那你觉得里面是什么?”
“待会儿不就知道了。”
“对了,我们今日午膳不能去膳堂了,你带的这条路是通往哪里的?”
“后山。”
“后山好,那里一般都没什么人去,更何况是现在该用午膳的时间,你选的地方不错。”
刚夸赞完宋皓,江遇就忍不住内心的好奇,不断加快脚下的速度,到了最后甚至于像是在使用内力往后山奔跑似的。
让跟在后面的宋皓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。
江遇一跑到后山半山腰的亭子,立即坐下目不转睛地盯着桌上的木匣,可左等右等也不见宋皓的身影,整个人急得抓耳挠腮。
好不容易等到,看到的还是气喘吁吁,一手扶腰的宋皓。
他赶紧起身将宋皓扶到凳子上,熟练的打开食盒,取出里面的饮子,给宋皓来上一碗。
待到宋皓喝下饮子,气息也逐渐平稳后,他忍不住提议道:
“要不如你以后还是跟我一起习武吧?你这身子骨爬到半山腰都如此费劲,往后科举还需待在考舍好几天,我估计你待不住。”
说完,还对着宋皓摇摇头。
宋皓咽下嘴里的饮子,面色羞涩,他知道江遇说的是事实,可习武真不是他现在能够接触的。
“你说的这些,我都明白,往后再与你道清楚。现在,你还不打开木匣看看里面是什么吗?”
话题转移的并不高明,可对于江遇这样的性子那是足够的。
江遇当即离开宋皓身边,站定在木匣面前,对着宋皓说:“我自己打开?我打开了,我真的打开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