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等两人一大早来到繁晟集团后，秘书却没有将他们往会议室领, 而是忙着向秦牧说明情况：“秦总，今天的股东大会恐怕要往后推迟一段时间。”
“推迟多久？”秦牧皱眉问道，“为什么？”
这是他来到繁晟后参加的第一次股东大会, 意义非凡, 如此正式的会议, 却遇到了推迟的情况。
“大约半个小时。”秘书连忙解释，“集团的一项年度重点项目临时出了问题, 今天的参会人员中, 有几人就是牵头的, 他们需要临时开个碰头会。”
确实是事出有因，但时间刚好赶在了这个节骨眼上，难免让人多想。
秘书见秦牧不说话, 生怕他会生气，于是继续道：“秦总，实在是抱歉, 但大家没有轻慢您的意思, 现在这么赶, 也是不愿把项目搞砸, 让您失望。”
“不用解释。”秦牧却很是平静地摆了摆手, “项目出了问题, 就该第一时间解决, 也方便繁晟及时调整方向。”
想也知道，如果是真正的轻慢，他这几天就在谋划与展开的大刀阔斧的改革早该受到阻挠。
秦牧从不在意虚的一面，也太清楚商场上那些明面里恭敬，暗地里盘算的腌臜。
繁晟高层为他准备的过于盛大的欢迎仪式，不是他想要的。
一个真正具有凝聚力和实力去做实事的繁晟，才是他想要的。
顾絮影在旁听着，发现那位秘书明显松了口气。
而她又看秦牧，见他已随手接过递来的会议议程，垂眸细看着。
秦牧初来乍到，就遇到这种突发情况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紧张，而是从容自若。
他好像是天生的领导者，善于掌控全局，行事虽然乖张，却有自己的一套规则，又兼具容人的气度。
完全区别于那类刚愎自用、脾气阴晴不定的上司，不至于让人胆战心惊，但足以让人尊敬信服。
“絮絮，跟我走。”
顾絮影看得出神，突然听到秦牧开口唤着她的名字。
嗯？去哪里？
顾絮影有点来不及去问，因为秦牧已经迈步向前。
她跟在秦牧的身后，见他即使没有秘书的引路，也能够很是熟稔地找到正确的方向。
没过多久，他们就上了电梯，秦牧按了楼层后，轻靠在电梯的墙壁上。
那个秘书被秦牧派去跟进碰头会的情况，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。
顾絮影有点喜欢秦牧在自己面前的随意姿态，秦牧放松下来时，好像比严肃正经时要更加让她挪不开眼。
可是这样的偷看总能被发现，秦牧前一秒还在随口轻哼着调子，下一秒就转过去看她：“絮絮是在看我吗？”
“……”
被抓了个正着。
“当然没在看你，我在看楼层。”顾絮影佯装镇定。
可是事实是，她在把手机按亮，看到秦牧的笑意正倒映在灰暗的手机屏幕上时，心跳又快了半拍。
她能看到秦牧的笑，也能看到秦牧此刻正落在她身上的眼神。
“到了。”秦牧轻声道。
闻言，顾絮影几乎“慌不择路”，电梯门开的第一秒就往外走去。
可问题也跟着来了，她并不知道总裁办公室该往哪个方向走。
于是刚开始的气势瞬间没了，她的步速在不自觉地放慢。
与她相反，秦牧走路很快，没有多久就走到了她的前面。
他恢复了引路人的身份，引着她来到了总裁办公室，推开了门。
“秦牧，你以前应该经常来吧？”顾絮影忍不住问道。
以秦牧对繁晟的熟悉，真的不像是只在昨天来过一回。
“确实是第二次来这里。”秦牧坦诚回道，“以前我母亲在经营繁晟时，我还不太喜欢接触生意上的事。”
“那你的记性真的很好。”顾絮影感慨。
不得不承认，总有人的记忆能力远超常人，秦牧就是其中一员。
身为当事人的秦牧则开始环视整间总裁办公室，这里显然是刚刚收拾过，搬走了很多东西，所以干净整洁之余，未免也过于空荡。
“秦牧，你打不打算买点东西？”顾絮影问道。
“买什么？”秦牧一副没明白她的话的模样。
“家具？或者其他需要的。”顾絮影开始思考。
秦牧也想是在跟着她思考，问道：“是说家里吗？”
“不，我是说你的办公室。”顾絮影发完消息后，就指了指他那空旷到只有一支笔和一台电脑的办公桌。
“原来是这样。”秦牧笑了笑。
“你不觉得太空了吗？”顾絮影愣了下，不禁反问。
“我觉得还好。”秦牧评价道，“只是一个办公的地方，其实我在秦氏的办公室也和这里差不多。”
“不对不对。”顾絮影摇了摇头。
她坐在一旁的椅子上，手臂单靠在办公桌光滑的木质桌面上，回着消息时带着畅往：“办公的地方才要好好装饰，这样才会有一个好心情。”
“或许桌上应该摆一盆绿色的君子兰，然后静静地等待它开花。”
“休息室里要买上很绒很绒的毛毯，午睡时一定很暖和。”
“还有电脑，默认的壁纸也太丑了，要挑一张自己喜欢的换上才行。”
“还有……”顾絮影飞快地又敲了两个字，不小心发出去后，才感觉到自己在失语的状态下竟也如此聒噪，于是停下了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