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那股令人脊背发寒的阴森气息，却已经被清除得干干净净。
她走下楼梯，来到门前，朝着外面的天空看去，轻声喃喃。
“天要亮了。”
……
断魂海。
天地之间一片苍茫，夜陌负手而立。
某一刻，他似是察觉到了什么，闭上了眼睛。
“你倒真是够狠心的。”
一道略带讽刺的声音传来，泛着冷意。
“到底是你的后人，竟当真能眼睁睁看着她落到如此地步？”
说话之人正是西延。
他和夜陌是对手，也是朋友。
这些年来他们谁也不服谁，哪怕当年那一战，他站在了夜陌这一边，甚至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，他也依然不了解夜陌。
就好比这一次。
“你明明知道，以她目前的实力，绝不是那人的对手——”
第2771章 这是她的命数
当年那人可是与他们生死厮杀的存在。
那时候他们都是神级强者，这也就罢了，可夜曦玥呢？
她进入极北之地的时候，甚至还不是灵圣！
就算她天赋出色，境界摆在这，不如人就是事实。
何况，一位能登上神位的修行者，又有谁不是顶尖的天才？
夜曦玥和祂对打，根本就是以卵击石！
夜陌静默许久，才缓缓睁开眼，望向前方。
“这本就是她的命数。”
……
夜曦玥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长久的梦境。
梦境之中，迷雾重重，白茫茫一片。
她漫无目的地走，想要离开这里，却发现无论将如何都无法走出。
她像是进入到了一个巨大的迷宫。
偶尔，她能听到一些从远处天外传来的声音，但在她明辨这一切之前，那声音便就又消失了。
更多时候，她会看到许多幻象，都与进入极北之地之后发生的一切有关。
尤其是她与那巨大的黑色神像争斗的一幕幕，反复上演。
她被打败了一次，又一次。
而这每一次，她都会清晰感受到仿佛灵魂被抽离的痛。
于是，她在这一遍遍的痛苦折磨中，清晰意识到：
被抽离的不是她的魂魄，而是——
她的灵根。
……
“曦儿已经昏迷半个月了，还没有半点要醒来的迹象，这……”
路玄说着，放下了手里的药材，忍不住叹了口气。
坐在他对面的是药嵩柏，他的身前摆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玉瓶，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丹药。
闻言，药嵩柏皱起眉，嘴唇动了动，最终却只道：“迟早的事儿。你之前不也已经给她诊过脉了吗，她的身体已经在逐渐恢复了。想来用不了太久，就能醒了。”
路玄却没接话。
迟早迟早，谁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？
这些话哄哄那些不懂的也就算了，但他自己就是炼药师，如何不清楚自己徒儿的真正情况？
沉默半晌，路玄冷不丁问道：“醒了以后呢？”
药嵩柏先是一怔，旋即也沉默下来，久久无言。
这其实才是最麻烦的。
因为夜曦玥一旦醒来，就势必会想起这件事——她的灵根，没有了！
对于一个修行者而言，受伤是常事，哪怕只剩一口气，只要好好治疗和休养，依然能回到和之前一样的状态。
可现在的夜曦玥……
没有了灵根，如今的她已经和废人无异！
“早知如此，就不该——”
路玄说到一半，又忽然顿住。
现在再说后悔，又有什么意义？
没猜错的话，那位应该已经做了许久的筹谋，花了二十年布下这一盘大棋，只等夜曦玥入场。
谁又能料到这些？
谁又能是一位神级强者的对手？
尤其对方在暗，他们在明，更是实力悬殊，毫无胜算。
路玄回头，朝着二楼的方向看了一眼。
那天，那奇诡的结界被撕裂，众人就发现他们重新回到了极北之地。
于是迎着风雪，他们各自返回。
路玄等人放心不下夜曦玥，跟着帝释天夜衡他们一起回了神风崖。
第2772章 云端跌落
这一等，就是半个月。
夜曦玥仍在昏迷之中。
路玄和药嵩柏不知炼制了多少丹药，想尽力让夜曦玥恢复，可她灵根被夺，又燃尽了自己的血脉之力，如今……
他们希望她能尽快醒来，又担心她醒来之后，要如何面对这样的局面。
就在这时，二楼的窗户被人打开。
一张清隽妖孽的脸出现，正是帝释天。
他朝着庭院中望来，与路玄二人点头示意，又转身回去了。
——这段时间以来，一直是他在衣不解带地照顾夜曦玥。
看着那道消失在窗后的颀长身影，路玄二人皆是沉默。
良久，路玄一声轻叹。
……
长老堂。
百里松泉拧起眉。
“这么说，还是没能确定不死山的位置？”
站在大厅中间的男人垂首：“我等无能，请大长老惩罚！”
百里松泉摆了摆手。
“算了，那毕竟是……其他宗族世家现在也还没查出来不是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