中间一定发生了许多不可名状的事,至少对于闻衍璋来说是这样的。
而他们之间的相处,好像并没有太多变化。
这炮灰装的还是很像样。
她需要时间理一理。眸子闪动,忽地一把将那钗子甩到闻衍璋身上,菡羞冷笑:
“我才不稀罕你的破簪子!”
他碧青色的衣衫被打出脆响,晃铛铛自云靴便滚入边上泥草。他们的视线无人落到钗子上。反而直视着对方。
菡羞脸上有怒,闻衍璋面色不改,只淡淡侧目:
“这是我去年许诺你的七夕礼。”
菡羞一愣,他俊颜无甚表情:
“你时不时火烧心,噩梦连连宿疾难愈。我听得南红寓意吉祥,是以央求铺子老板进些。一直到前几日才攒够了钱。”
闻衍璋眼尾的红痣此时异样的红。
“菡羞,任性也要有个限度。你已是及笄之人,不是七八岁的孩童。”
菡羞一时哑然。
场面是怎么被他自顾自扭转成这样的?
全成了她瞎闹腾了。
“…我想静静。过些时日再来找你。”
她一时心慌,猛然想起怕被闻衍璋看出异样,拔腿便走。气鼓鼓的背影好似竖起一条直愣愣的大毛绒尾巴。
闻衍璋看在眼中,这才垂眸,若有所思。
虽都是惹人厌的坏脾性,却不一样。
一张脸,一个声。但眼里透出的东西,不一样。
昨日的陆菡羞还是个拜高踩低的疯魔女鬼,今日却有了章法,知道进退。
也不曾提…闻斐然。
闻衍璋蓦地睁眼,盯住她即将消失的红衣摆。
怎会突然就大变…倒是很像南洋那些降头邪术了。
“问雨。”他思毕,张口。
一旁飞身而出一小厮打扮的黑衣少年,恭敬跪地:“属下在。”
“查一查陆菡羞近日遇见了什么。”
往日对他百般嫌,又贴上来不肯走。
倒是妙。
*
“陆二姑娘。”
菡羞正心慌意乱地胡走,男声突来。她条件反射一激灵,缓缓回头,正色,顿了一秒立即想起来了面前的人是谁:
“文…公子?”
来的正是不知为什么会出现在瑞王府的闻斐然。靛蓝一身锦袍,脸上和菡羞记忆里唯一一次夜中碰面,不大一样。
他似知她心中所想,颔首:
“正巧路过,随同僚来奉贺礼。”
菡羞瞬时明了,闻斐然的目光落在她神色尚乱的脸上,微笑:
“我那兰花帕子在姑娘那呆了近一年,不知可还在了?某记得,上回的老虎灯姑娘很喜欢。直夸它栩栩如生,也不知如今可还能在姑娘的院里占一席之地。”
她抿唇,这就是今天落水的源头之一。
菡羞想了又想,还是信口敷衍:
“自然是有的。那兰花帕子我回去找找,洗干净了再送还你。”
“…姑娘忘了,我已将帕子相赠。”
相赠?
她讶然,忙打哈哈:“这样啊,我记性不好,文公子…”菡羞微笑:
“何时相赠来着?不巧,我方才落了水,许是把脑子灌坏了。”
正是盛年的小姑娘讪笑,全不同之前面对他时的隐约讨好,反而狡黠地很。
闻斐然拧眉。
陆菡羞怎地突然变了?
分明她几次主动贴上来攀谈。
不,这是第二次变了。
闻斐然收回目光,回以一笑:
“今年腊月,街上热闹。某来闲逛时正巧碰见姑娘猜灯谜,急地垮了脸。便上前相助,奈何姑娘想要的灯已卖尽,只好拖那摊主重扎一个。
姑娘那时随身带的便是我的兰花帕子,我见姑娘贴身携带,似乎很喜欢,便不曾讨要回来,干脆相赠。”
他语调轻了轻,不着痕迹地试探:
“姑娘真忘了?”
菡羞竭力回忆脑子里那些零散的碎片,似乎确实有这些片段。于是草草点头:
“记起来了,大约是这样的。那我再多谢一次公子了。公子好似很看重那兰花帕子?”
她随口笑。
闻斐然袖中的手一紧,并不是很打算相提,只淡淡道:
“那帕子本也不是我的,亦为旁人相赠。陆二姑娘,某还有要事,踏春之约某记着,姑娘可不要再忘了。”
他朝她颔首,便洒然转身。菡羞一头雾水——踏春之约?
…这个原身,到底和闻斐然之间发生了什么?
“系统,我还有提问机会吗?”
【宿主,一次哦。】
“记忆碎片有点多,能不能先大致告诉我和闻斐然之间的破事。”
【滴——原身倾慕闻斐然年轻有为,俊美潇洒。受困于宿主的攻略意志,在两个男人之间徘徊。期间与闻斐然几次偶遇,原身断定闻斐然才是良人,于是几次相邀。此次踏春之约,闻斐然终于首肯。】
“。”菡羞气笑了,随后猛地想到一个可能,面无血色:
“这些事,闻衍璋不会知道吧?”
【…宿主,提问次数用完了喔。】
第19章 不用管她
菡羞:…
她心烦意乱,不明到底该不该留在瑞王府。
霜花知道她姓甚名谁,这样逃走了戚云月裴止风定在心底狠狠记她一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