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影节奏紧凑,剧情也很烧脑,稍微错过一个片段就难以衔接,云畔三心二意地看着,根本不知道到底都讲了些什么。
周唯璨把可乐递给她,问了一句:“想什么呢?”
云畔喝了几口,才说:“想……上次跟你看电影的时候。”
他似乎已经不记得了,“哪次?”
“方妙瑜过生日那天。”
“哦,”周唯璨笑了,“原来是在翻旧账。”
“没有,”云畔靠在他肩上,用额头蹭他的下巴,“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好快,一转眼就到夏天了。”
下一个冬天,下下一个冬天,直到最后一个冬天……我们都会在一起的,对吧。
这句话实在矫情,她没有说出口,只是用十指紧扣的方式,牵住了周唯璨的手。
回想起自己十八岁那天许下的生日愿望,云畔不禁开始怀疑,她真的还舍得去死吗?
和他在一起,长命百岁都嫌不够吧。
看完电影,他们在附近的一家烧烤摊吃了宵夜。
阮希还在意犹未尽地跟她讨论刚才的电影剧情以及凶手的杀人动机,然而云畔几乎是一问三不知。
钱嘉乐笑得有点不怀好意:“谁知道刚刚电影院里黑灯瞎火的,他俩在干嘛。”
话音未落就被阮希揪住耳朵:“吃都堵不上你的嘴。”
“……知道了,”钱嘉乐瞬间哑火,剥好手里的小龙虾,讨好地递到她盘子里,“多吃点,最近都瘦了。”
阮希笑起来,一边说“要你管”,一边心满意足地吃掉了那只小龙虾。
吃完宵夜,他们在路口道别。
视野中,阮希和钱嘉乐打打闹闹地走远了,背影也很般配,云畔仍然磨蹭着不愿意上车。她不想回家。
周唯璨等了她一会儿,耐心很快告罄,干脆直接把她打横抱起来,强行塞在摩托车的后座上,旋即自己也跨坐上去,发动了引擎。
车身像颗黑色的流星,在高楼大厦间一路飞驰。
身边的街道和景色变了几番,云畔透过头盔上的挡风玻璃,没多久就发现,这不是去往潮平山的方向。
心脏震动的声音很明显,咚咚咚,一下又一下,像要跳出嗓子眼,她莫名其妙地紧张,这种紧张让她忘了抽空温习自己最近的学习成果,半只脚却已然踏进考场。
十五分钟左右,绿廊巷的老旧建筑区映入眼帘。
拐弯的时候周唯璨也没减速,一路驶入记忆里那条弯弯曲曲的巷弄,云畔搂紧他的腰,眼角余光瞥见楼上有人在收衣服,晚风掠过,碎花长裙被吹得鼓起来,宛如月光下翻涌的浪花。
回过神来,摩托车已经稳稳停在最后一栋居民楼前。
这次没等他催,云畔动作麻利地跳下了车,摘掉头盔。
周唯璨把车熄了火,停在门口,什么都没说,径直推开那扇绿色铁门。
周遭环境极安静,邻居似乎都已经睡了,感应灯不够灵敏,迟缓地亮起来。
云畔跟在他身后上楼梯,看着他拿出钥匙开门,手心里出了一层薄薄的汗,原本空白的思绪渐渐复苏,被一些乱七八糟的画面填满,让她脸颊发热。
房间里黑漆漆的,周唯璨率先走进去,伸手去摸墙壁上方的顶灯开关。
云畔快步跟进来,关上房门,同时把他的手臂往下拽了拽。
窗帘紧紧拉着,一室沉沉的黑暗里,周唯璨站得离她很近,说话的时候,呼吸声就落在她耳边:“不怕黑了?”
云畔没有回答,而是直接伸出手,摸索着抚摸他的脸,一找到嘴唇的位置,就踮起脚尖,迫不及待地吻他。
先主动的人是她,先被亲得没力气的人也是她。
不多时,云畔的身体就软绵绵地往下倒,又被他重新抱起来,脚尖离了地,找不到支撑点,她只好搂着周唯璨的脖子,把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。
他们接了一个长长的湿吻。
脑子里有烟花在噼里啪啦地燃,周唯璨一边吻她,一边捏她的耳垂,手指很灵活地取下那副流苏耳线,随手丢到地板上。
云畔本能地想找:“你扔哪——”
“明天给你找。”
周唯璨打断她,用牙齿轻轻拉扯她的耳垂,触电般的感觉阵阵袭来,她很快就没有办法思考任何事了,没骨头似的缠着他,呜咽着叫了一声。
窗户微敞着,裹着凉意的风吹起了窗帘,深蓝色的夜便溢进来,盛满整个房间。
云畔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了。
周唯璨抱着她,转身往里走,将她丢在那张单人床上。
木质床板吱呀响了几声,他稍稍俯身,拨开黏在她眼皮上的发丝,用很缠绵的力道抚摸她,如同抚摸一朵含苞待放的花。
啪嗒一声。
是他打开了床头的夜灯。
恍惚间似乎下起了雨,整个房间都被包裹在潮湿里。
混混沌沌的光亮里,周唯璨低下头,亲吻她的眼睛:“紧张什么?”
云畔脸红得要命,还不忘嘴硬:“没紧张。”
……
她稍稍低下头,小心翼翼地描摹那些伤疤和骨骼的形状。
浮沉的光影里,他们脸贴着脸,鼻尖蹭着鼻尖,挨得极近,云畔能感觉到他的睫毛扎过自己的眼皮,麻麻的,痒痒的。
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