事实上,周唯璨也并没有反抗,很轻易地被她拽过来,任由她把自己压在门框上,甚至还抽空反锁了洗手间的门。
云畔踮起脚尖吻他的唇,在他舌尖尝到了冰冰凉凉的啤酒味道,混合着若有似无的薄荷香气,毫无疑问,具有某种特殊的成瘾性,吸引她毫不费力。
包厢里的隔音并不好,隔着一条并不算长的走廊,能够清楚听见男男女女嬉笑打闹的声音,陈屹似乎也喝醉了,正在跟谢川据理力争自己骰子的点数。
四四方方的洗手间里,云畔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,指尖蹭到冰凉的金属搭扣,再试图往下的时候,被他抬手阻止:“乱摸什么?”
“我不能摸吗?”她难以理解地抬头。
周唯璨失笑,“回去给你摸。”
“不要,”云畔轻吻他的喉结,又咬了一口,含糊不清地说,“……我们还没在这里做过呢。”
“刚刚我陪你进来的时候,很多人都看到了。”
“没关系,他们又不知道我们在干嘛。”
“万一有人敲门呢?”
“不开不就好了?”
周唯璨有点无奈,捏着她的下巴,强迫她抬起头,“这么想啊?”
云畔在他怀里蹭了蹭,“你不是也有反应吗?”
洗手间里的吊灯摇摇晃晃,他眼底几分晦暗,没有否认,“可是没套。”
“那就不戴,偶尔一次没关系的。”
被她话里的急切逗笑了,周唯璨摸了摸她的脸颊,视线在她锁骨下方的银链处停留了几秒,“怀孕了怎么办?”
“……生下来。”
云畔也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乱语什么,闭上眼睛,就能看到成群的黑色蝴蝶哗啦啦飞过,身体正在发高烧,理智早已被烧得干干净净,只剩下非要做些什么才能抚平的躁动。
周唯璨还在笑,一边说着“我不是很想要”,一边抽出几张纸巾垫在盥洗台上,轻轻松松地把她抱了上去。
封闭的房间里燥热不堪,连呼吸都有些困难,云畔今天穿的是条水绿色的无袖连衣裙,裙摆很长,而灯光很暗,把这截绿色衬得幽深,透出某种虚晃的暧昧。
她眼睁睁地看着周唯璨低下了头。
心脏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,云畔大脑几乎空白,喉咙被什么堵住似的,无法出声,一片薄如蝉翼的绿色裙摆不听话地从她手心里滑落。
所有难听的、扰人的、虫鸣似的噪音顷刻间全部从耳边消失,云畔后背贴在冰凉的镜面上,半阖着眼睛看天花板上暗红色的纹理,有些徒劳地抓着台面的瓷砖边缘。
感官被无限放大,时间被不停拉长,云畔猝不及防,束手无策,只得节节溃败。
混乱中,外面有谁在敲门,问里面有没有人。
那个瞬间像极了溺水。
或许她真的是只旱鸭子。永远都学不会游泳。
狭窄的房间也被暧昧的气息填满,很适合醉生梦死,周唯璨慢悠悠地抬起头,随手擦了擦嘴角,对着门外说了一句,有人。
断断续续的敲门声这才消停,云畔双眼雾蒙蒙地看着他,好半天都缓不过神。
而周唯璨却已经站起来,拧开水龙头,靠在盥洗台前漱口,神情举止无比自然。
怎么可以这么自然呢?云畔晕晕乎乎地回想刚才的过程,觉得自己的脸更烫了,不经思考地开口:“你以前……给别人这么弄过吗?”
周唯璨正站在盥洗台前漱口,闻言,动作稍顿:“你觉得呢?”
“我不知道。”
哗啦啦的水声里,云畔抬起头,固执地盯着他看,毫不掩饰眼里的渴望。
她真的很需要这个答案。
水龙头被关掉了,他偏过头来,语气说不上是认真还是敷衍:“没有。就你一个。”
悬着的一颗心被高高举起,又在他的回答里轻轻放下,尽管辨不出真假,云畔还是感到心满意足,忍住了想追问更多的冲动,黏黏糊糊地搂着他的脖子提议:“继续吧,反正他们也进不来。”
周唯璨不为所动,拍了拍她的手:“走吧。”
“不难受吗?”云畔视线微微向下垂。
“很快就好了。”
她仍然迟疑,“可是你还没——”
话没说完,就被他打断,“你知道人跟动物最本质的区别是什么吗?”
云畔一时没反应过来,“啊?”
“人能控制欲.望,动物不能。”
周唯璨揉了揉她的后颈,口吻很随意,边说话边打开了斜对面的那扇窗户,又从裤兜里摸出半包烟,咬住一支,用手拢住,给自己点火。
烟雾大片大片弥漫开来,遮住他的侧脸,同时也遮住空气里的暧昧痕迹,他只抽了几口,就把烟头捻灭,丢进垃圾桶里。
推门出去的时候,外面竟然有人在等。
门口站着的男生是颂南的,应该跟周唯璨相熟,撞了撞他的肩膀,避开云畔的视线,笑容有点下流:“刚刚在里面干嘛呢,敲了半天门才理我。”
“喝多了,我跟着看看,”周唯璨也在笑,神情懒散,眼神却没什么温度,“你进去吧。”
看出他不想多聊,男生顿时收了打趣的心思,转身走进洗手间。
云畔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,不禁腹诽,有什么好问的?满打满算,他们刚才在洗手间里总共才呆了十分钟不到,根本来不及干嘛。周唯璨也没那么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