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旁握着廷杖的衙役立刻“笃笃”敲地:“威——武——”
任阮对这影视剧里熟悉的阵仗忍俊不禁。
“威武”声落时,她正好停了笔。
一片寂静中,她拿起宣纸吹了吹,对那青年衙役笑道:“令母真是个美人。”
那青年衙役叫任阮笑得红了脸,还是绷着表情上来取画纸,准备呈上去给府尹过目。
谁知目光一落到纸上,他便忍不住惊讶出声:“大人,这,这画的就是母亲啊!”
“什么?!”
众人惊得沸沸扬扬。
府尹接过纸一看,亦是惊得立起。实在是太像了!这简直就是照着他的夫人画的啊!
他今年才调任京都,而府尹夫人尚留在钱塘未随他上任,京都里不可能有见过她的人。难道,这任姑娘真有如此精湛的画像技术不成?
众人已在府尹和青年衙役的反应中明白了结果,此时俱是对任阮刮目相看。热闹的议论中,秦朗眼神一沉,渐渐消失在人群里。
与此同时,任阮的脑海里也响起了系统音:
【滴——恭喜宿主成功画像“府尹夫人”,获得画像值500点。】
任阮笑盈盈地对着府尹一福身:“民女既然证明了自己的能力,还请府尹带来证人,让民女试着画出真凶。”
外面被任阮这一手绝技秀到的百姓们也开始助攻:“请证人!画真凶!请证人!画真凶!”
素莲神色复杂,动了动嘴唇,却未说什么。
府尹犹豫片刻,抬了抬手:“来人,将此案的证人请上公堂。”
百姓们瞬间欢呼起来,大家都激动地等着这位任姑娘再露一手,也暗下猜测着这案子会不会有反转。
大家各怀心情地等待着。
任阮很是轻松地坐在方才作画搬来的杌子上,甚至还颇好心地瞥了一眼素莲:“大人,这位姑娘还怀着身孕,不如给她也搬一个小杌子吧。”
府尹:……?
素莲像是被吓了一跳,僵起脸:“你别以为会画些画,就能证明什么!”她红着眼眶,“你以为说些假惺惺的话,我就会原谅你父亲杀人的罪吗?”
任阮充耳不闻,拿起证词薄又开始仔细研究起来。
之前她还怀疑这位素莲和真凶或者秦朗是一伙的,不过经过方才的试探观察,素莲的哀痛和愤怒倒不似作伪。
府尹还是让人搬了小杌子来。
素莲似是要与任阮作对一样,抚着凸起的小腹梗着脖子就是不坐。
任阮当没看见,一面推敲着证词,一面脸皮很厚地有一搭没一搭企图和素莲唠家常,想套出些有用的信息来。
不知过了多久,府尹都有些不能再忍耐这位旁若无人的任姑娘时,派出去请人的小衙役终于回来了。
就在大家兴奋好戏开场时,那两个小衙役面色发难地跪下,颤声道:
“大、大人,那两个证人……死了!”
第2章 真凶画像
◎其实我是第三个目击证人。◎
“什么?!”
众人一片哗然。
府尹难以置信地拍桌起身:“怎么回事!人怎么就死了?你们是怎么保护的证人!”
小衙役哭丧着脸:“咱们大理寺案子,通常犯人下狱以后就算结案了,对证人的保护就撤掉了。咱们过去请人的时候,竟看着像是刚被杀没多久。”
府尹更是大怒:“岂有此理,竟光天化日之下抢在我大理寺请人之前作案!查,给我狠狠查!”
素莲带着哭腔瑟瑟发抖:“是被人杀害的?怎么被杀的?”
“我们去的时候,一人被勒死在家中,另一人却死在离家几公里开外的一个小池塘里。”另一个小衙役瑟说,“尸体已经运回大理寺,仵作已经在验尸了。”
突如其来的两起命案令在场所有人始料不及。
任阮神色也有些凝重。
证人死亡,对她为任父翻案极其不利。
府尹叹了口气:“罢了,出了此事,只怕任父此案还有些疑点。既然证人不能来了,任家姑娘你……”
他有些不忍地挥手赶人:“你还是回去吧,情况特殊,你也不必挨板子了。”
任阮有些犹豫。
其实单靠这证词薄,她并非不能画像,只是把握不大,模拟出来的凶手脸大概会有五六张。
一片混乱议论中,素莲却突然开口了。
“任姑娘。”她极力止住抽噎,“你……你真的能靠旁人的描述画出真凶吗?”
上公堂的这几个时辰,素莲不知断续哭了多少回。此时她的眼眶通红,泪光中带了微茫的希望和沉重的害怕望着任阮。
两位证人都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奇死亡,原本板上钉钉的真凶突然就扑朔迷离了。
任阮直觉嗅到了不寻常的味道,立刻顺口就画饼:“这是自然。”
得了任阮承诺的素莲低下头,似乎在做什么思想斗争,袖下的手攥紧。
谁会去杀害两个证人呢,怎么可能会是急需他们翻案的任家,如果真凶真的依旧逍遥法外,那她的祖母岂不是永远枉死了吗!
她挣扎地抬起头,盯住任阮看了一会,下定决心似的开口:“其实我是第三个目击证人。”
一石激起千层浪。
府尹一拍惊堂木:“素莲,你可知你在说什么!公堂之前瞒报或撒谎,可都是要罚板子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