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然我去帮你接?”盛少爷提议。
余思归脾气不小:“我有手的!”
盛少爷挺喜欢看龟龟发脾气,继续刷大英练习册。
过了会儿归归终于做出一道山路十八弯的物理压轴题,没啥大脑地评价:“我觉得,今晚特别有自习的氛围。就是还差个贺文彬在教室后面虎视眈眈走来走去,收人手机。”
同桌头都不抬:“真给你个贺文彬你敢要?拉倒吧你。”
“……”
我不就是让你望了望风……望了两年半的风,我好偶尔摸摸鱼,为什么怼我,你妈的烂人。归老师委屈了一小会儿,然后继续做起了高考物理。
过了会儿,盛淅接水时路过她身后,随手在思归头上揉了揉。
那动作非常自然,却又让人安心。
盛淅在思归头顶搓了搓,随口道:“你好认真哦。”
归老师人生最大的弱点就是……喜欢被夸,被夸之后一切好说。盛淅这一句话就夸到她心坎儿里,一时间龟龟连心都软酥酥的。
她刚想问同桌你晚上睡在哪,盛淅却突然道:
“余思归。”
“诶?”归归还没反应过来,接着被少爷很坏地捏住了耳朵。
“你——”思归感觉自己好像被人当成小玩具,刚要炸毛——
但话还没说完,盛淅捏着思归耳朵,软软一搓。
余思归耳垂耳骨都是碰不得的地方,而少爷两指无声无息地捏着思归的耳朵,把耳尖和耳垂捏在了一处。
“做、做什么呀……?”思归耳朵软,难过地问。
盛淅的动作,其实毫无逾矩之处。
然而思归连被少爷捏都有点受不了,更不用说被他捻耳垂,一时连手腕都发着烫。
然后这这混蛋忽然平淡地吩咐:
“手机打开。”
归归不明白怎么突然沦落到这个处境,而她被捏住耳朵简直与被捏住命门无异,根本不敢反抗,乖乖翻出手机,解锁了屏幕。
屏幕上一条盛淅发来的消息。
“把转账点了。”少爷不紧不慢道。
龟龟:“……?”
思归刚要拒绝资本家的臭钱,但还不待她说话,盛少爷就从身后捏着女孩子耳朵一转,逼余思归把脑壳低了下去。
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归归:“……??”
“请我吃饭你还不够格,”盛少爷使劲拧她的耳朵,很坏地说,“别把自己太当回事了我劝你。”
然后他慢悠悠道:“下次再看见你结账,我就去开康帝。”
归老师:“啊?”
“罗曼尼一瓶五万八千八。”少爷慢条斯理道,“我看你在不在那刷盘子就完了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
龟龟含泪心想我迟早把你鲨了……
然后她低头面对微信上盛淅的转账——与此同时,少爷威胁地揪了下她软软的耳朵。
“点,”少爷散漫地命令,“别磨叽。”
“我还没沦落到要你付账的程度。”盛淅慢吞吞道,在看着归归把转账点了后,松开了她的耳朵。
思归触电般揉着自己软软的耳骨,只觉浑身都被他捏得发烫。
盛淅这才起身去倒水。
确实是喜欢的,归归独自想。
但「喜欢」越汹涌澎湃越危险。
那将从中诞生的羁绊太过强烈,哪怕稍一动摇,说不定能够毁灭她。
盛淅忽然说:“余思归。”
归归一愣。
盛淅接水动作停了,沉默良久,很轻地说:“……算了。”
余思归没好奇他到底想说什么,从笔袋里翻红笔来改卷子,刚摸到自己的红笔,忽然听见盛淅道:
“我从来都坚定不移。”
很轻,像窗棂上的一片叶。
归归茫然抬头,却看见盛淅泡茶,他翻找茶袋时背肌微微隆起,脖颈处头发短而利落,唇微微抿着。
不像说过话。
错觉吧?思归想,摇了摇头,继续做题。
-
他们晚上是在客厅里打的地铺。
两个被窝,并排排在地毯上,颇有距离,熄灯后盛淅充当空间里的那点“人味儿”,保证龟龟不会睡得太孤独。
——还挺克己复礼的。
“……”
“盛淅。”余思归卷着被子,在黑暗里开口道。
秋夜长风吹过客厅,窗上挂着绣蕉叶的纱帘,帘子摇曳,像是流淌的水。
“怎么了?”盛淅问。
余思归吞咽口水,小声道:“……你下周不要来了。”
盛淅翻身面对,问:“为什么?”
“……太远了。”
归归说。
仿佛一下子就攒够了打开话匣子的勇气。女孩列举起来:“你看,你来一趟对你的影响很大的。毕竟你来上一次光往返就要花六七个小时……再说,我也见不了你多长时间。况且你刚开学,应该挺忙的。”
少爷静了下,虚心地问:
“还有呢?”
归归绝望心想你有病吧,我能考虑到这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,又期期艾艾地铺陈:“我觉得嘛,你们军训那么累,再说其实你看,我也不是很需要人陪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