归归站在那里,不知在做什么,却像是执着又徒劳地等待一个答案。
那答案始终没来。
余思归等了许久,松开手。 那张成绩条呼地被吹远,刮进茫茫冬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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从小到大这么多年,柳敏其实不太拘着女儿的花销,只要买得起,什么都给归归买最好的——无论是小时候还是长大了,很多时候龟龟连要都不用要,柳教授自然而然就给女儿买来了。
但这次不一样,这次非达到门槛不可。
本次考试整个高三年级2500人,龟龟考了正式考试中的年级第一。
这个实绩应该够了。她想。
余思归纠结了很久,才给盛淅买了东西。
姓盛的穿衣服偏好较为低调,不爱穿花里胡哨的玩意儿,但如果仔细看却非常骚包——没被熏陶过的直男很难有这么穿的概念。
简而言之,他衣品不刻意、性冷淡、拒人千里之外,细看却相当讲究。
……而且都挺贵的。
大少爷在学校里好穿夹克,毕竟活动方便,有时候天冷就披给归归穿,那些夹克颜色不定,款式也挺简单,外面不见半个商标,只是版型做工十分考究,就后颈处贴着个小标牌。
归归后来心血来潮查过那个衣服牌子,从此再也没敢往上蹭笔水。
因此,思归给他买衣服的时候,其实非常心疼……
却也有种雀跃的快乐。
——是给喜欢的人买的东西。思归想。
如果你喜欢就好了。
是我很拼命才为你买到的东西……她想。
而且是我用认真考出来的成绩换来的。
是妈妈也不会说我半句话的程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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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——你地址写错了。”
盛少爷收到取件短信后,犹豫地对电话道:“顺丰给我投到紫荆公寓那个代收点去了,我们宿舍不在那……我拿个快递得走快三公里。”
思归眉头一皱:“?你再抱怨一句?”
盛淅说:“我没有抱怨,只是说你寄之前应该问问我……”
龟龟十分愤怒:“那就是抱怨!跑紫荆公寓去!”
盛少爷看了看表,结束自习已经晚上十点多,不无心酸地解释:“……我没有抱怨,我都走一半了。”
“哦。”余思归软软地讲:“那你忘了我吼过你吧。”
同桌:“……”
盛淅说:“我说你脾气大你还不……”
“除了你之外没人说过我脾气的问题。”思归岿然不动道。
然后归归甜甜地对他说:“贴贴。”
电话里盛少爷扑哧笑了起来:“好哦。”
然后又说:“外面挺冷的,归归别在外面呆着了,回宿舍吧。”
余思归纤细眉头一拧:“还有呢?” 这下少爷笑出了声,好容易堪堪忍住,好玩又亲昵地对归归说:
“贴贴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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口头上的贴贴,是一定不够的。
第二天,北京迎来冷空气团,强降雨,昭示着凛冬将至。
大清早盛淅拍了照片过来,归归睡眼惺忪,看见他已经穿上了那件夹克,而且已经准备出去泡图书馆了;路上地砖被晚秋冷雨淋过,一片积水,银杏叶顺水而去,他在夹克下加了件法兰绒衬衫和深花灰的高领毛衣。
“归老师眼光真好。”
盛淅在电话里笑眯眯地逗她:“是不是照着我的喜好买的?”
思归被夸得很开心,耳朵尖尖又红起来,小声问:“……暖和吗?”
“暖和。”盛淅温和地说,“没白花一小时跑紫荆快递点。”
“……”
龟龟不确定姓盛的混蛋是不是在讽刺自己,但还是拿起手机,悻悻地把他的收货地址改成了对的。
他那天上午没什么课,只下午一节体育一节大学英语——体育他选了个篮球,下雨天场地无法上课,也就是说,他要泡一整天图书馆。
他泡图书馆,身上还穿着我买的衣服。
谈恋爱似乎也不错,思归被一个把他俩联系在一起的小念头甜得冒泡,一整天的学习都有了干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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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到了晚上时,高复班这边也起了风。
思归下了晚自习后等了半天盛淅打电话,左等没来右等也没来,足足等了十多分钟也没有音信——给他发的微信也没回。
龟龟都冒着寒风走回宿舍了,他那边还是没有半点音信。
归老师一时十分委屈,那毕竟是足足十二分钟,等他从来没等得这么长过……难道出事了?被留下了?
思归放心不下,最终犹豫着,给同桌拨了过去。
出乎意料的是,他接的很快。
电话接通,盛淅迟疑着:“归归?”
余思归愣愣地问:“你在干什么?”
“对不起对不起——”盛少爷立刻反应过来,棘手道:“我把时间给忘了,我一不小心就……果然这玩意一打开就停不下来……”
什么玩意?归归一呆,心想你如果自习到停不下来的话,最好是去看看医生……
可是思归还没来得及问出口,就在听筒里,听见了一个女孩的声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