思归又小声问:“说起来,入学选拔到底是个什么情况……?”
——姚班入学面试选拔在即。
“有两轮。”盛淅漫不经心地以掌心搓搓思归的面颊,归归只觉他手掌也很好闻,微微闭上眼睛。
“第一轮在暑假,就是你现在报名的这一轮,是给交叉学院里的学生掐尖儿用的,”盛淅说。
“第二轮在开学后,范围大很多,接近于海选,我去年参加的就是第二轮。”
归归一愣:“但你当时录的学院不就是交叉吗?你为什么不参加第一轮?”
“不能去。”
归归不解地看着他,盛淅略一犹豫,笼统道:“第一轮的面试官有个人……总之不能碰面吧。而且我也不想碰。”
思归问:“避嫌?”
盛淅笑了起来:“算是,但你不用避嫌,去第一轮就可以了。”
然后他又补充道:“他挺公正的。”
思归估计多半是和盛淅父母有点合作关系的人……没再追问,然后在风中抱住了他的脖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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姚班入学选拔的面试定在七月末。
笔试自不必提,归归在去北京的高铁上做了张卷子,被难得脑壳疼,一张题击溃对高中数学物理的所有信心——出题思路和高中数理化没有半点关系,极其灵活刁钻,甚至还有一道语言学的画图题。
“防止有人提前训练。”盛淅点了点,“你做一份,有个心理准备就好了。”
归归觉得自己精神病一触即发,拼命挠头,从来没被学习难到过的人猛然遇到这么恶毒的一张试卷,简直……
……让人上头。
“毕竟我们高中阶段没准备竞赛,”盛淅说,“但是你的同学里会有IMO和NOI金牌出身的,过了初审保送进去的第一批人人均国家集训队,而且有人双料。你现在想挤进去,想和他们拉开差距,拉在哪里?你得证明这个。”
余思归愤怒地咔嗒着笔,答道:“我比他们疯批!!”
“……”
于是归归老师十分疯批地,在高考结束后的暑假,跑到北京,做了好几套卷子……
倒不是题海战术——更多的是余思归觉得自己刷题刷得脑筋有点木,太想当然。
但既然已经脱离了高中阶段,就要学着去解决更切实、更实际的问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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余思归抱着本脑筋急转弯,倒挂着,从酒店沙发靠背上滑下去,他们身后落地窗极高,霾中一片灯红酒绿。
盛少爷在一旁看小说,看了会儿,问:“对那个房子有什么想法?”
思归看着书,连想都不想:“没有——但两个馒头结婚,可是结婚的那天,新郎吃完喜宴,大家突然找不到他了,为什么?”
盛淅头都不抬:“新郎吃饱饭,变成包子了。”
“…………”
余思归愤怒地把书一合:“你平时都在看什么啊?!”
“这不一想就知道吗?”盛淅懒懒地推着下巴,漫不经心翻过一页书,忠告道:
“而且面试比笔试重要点儿。”
归归从地上爬起来,跑去打扰他看小说,盛少爷放下小说,在转椅上抱住她,眷恋地将面孔埋在女孩子颈侧。
“你做什么呀,”归归坏脾气地用脑筋急转弯拍他脑袋,“不许碰我。”
盛淅迷恋地闻她的头发,闻得思归腰都发软,然后他懒懒道:
“水箭龟。”
“……”
“你小心我打死你!”龟龟怒极,扬起《脑筋急转弯》,接着被他一把抱了起来。
那本书吧嗒掉在地上。
余思归被压到床上时惊慌失措,甚至连反抗都不能够。
落地窗外车水马龙,万家灯火四合。
“……还、还没……”归归羞得眉眼都湿润,“还没拉……窗帘,你拉上……”
盛淅以拇指拨去归归颊上碎发。
他动作挺温柔,但是归归已经知道他的可怕之处,鼻尖都红了,拉着着他的手腕说:“拉窗帘……”
“决定了,”盛淅很轻地说,“今天我不许你碰我。”
归归眼泪都要出来了:“你神经病啊啊啊——”
下一秒,盛淅一节节地掰开了思归的手指。
少爷动作非常缓慢,归归却毫无招架反抗之力,指节被他掰开后浑身发抖,颤抖道:
“至少……把窗户……”
“我不要。”
盛淅笑了起来。
然后他亲昵地俯身,在思归唇上亲了亲。
……………………
…………
灯火京城。
夜色落于纸张尽头。
灯火阑珊,映着套房的窗户,归归脑袋抵着落地窗,少爷把她捞起来,像是捞起水里的一朵花。
-
……
…………
思归在教室里坐着,等待姚班的笔试时,忽然察觉了自己的平凡。
报名的人太多,余思归一个认识的都没有,但那些来报名的人之间却有不少旧识。他们都来自全国豪强,要么是同学,要么搞竞赛比赛时见过面,他们可能加微信都加了很久,见面时张嘴就叫出彼此的名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