观摩了这么一场飙戏场景,贺镜怀不得不佩服她演技居然如此之好。
“她是有什么问题吗?”他问。
“何止。”
怀音不紧不慢坐上床,才漫不经心添了一句:“这个苗寨都有问题。”
所以她很开心,很久没人敢当着她面演戏了,还如此拙劣故意,像是故意要引她进入陷阱。
贺镜怀听她这么说心里有了底,主动说:“我睡地上吧,万一有什么危险我还能保护你。”
“你觉得我需要你保护我吗?”她反问。
他一时间无语凝噎,是了,倘若出什么事反过来还得她来保护自己。
他的反应让她嗤笑,她拍拍床边:“过来睡吧,你睡里面。”
“……”
还有这种好事??
饶是贺镜怀向来淡定,这一刻也没忍住抽了抽嘴角,他无奈扶额。
这局面怎么会变成这样的,他以为只是睡地上而已。
而且她为什么这么淡定,活像个万花丛中过不留叶沾身的渣女。
最后他硬着头皮睡了上去,虽然内心有点诡异的小雀跃,但神经一直紧紧绷着,一挑即断。
紧张大过喜悦,这个苗寨给他的感觉很不好。
怀音这么做也一定有理由。
不然以她的手段,怎么可能突然把这样的好事放到他面前,肯定直接干脆利落将这里弄得天翻地覆了。
睡上去后,男女之防这个道理他还是懂得,连衣服都没脱,绅士地挤在角落,靠着窗口,一米八多的大高个,看着怪委屈。
怀音则平躺着假寐,身旁的人对她来说仿佛是空气一般,完全没有存在感。
时间如白驹过隙,来到凌晨一点,窗外暗沉夜幕如帘幕低垂,夜风轻拂,静谧安详。
“救命啊!!”
突然,女人的尖叫声骤然响起,在黑夜中拉长回响,刺破表面上的宁静。
一直没睡着的贺镜怀陡然睁眼,却直直对上一双血红血红的眼睛。
阿萝家的窗户都是纸窗,窗上被挖了一个洞,那双眼睛就钻在这洞口,正精神奕奕地盯着他。
尖叫声再度响起,那双沾满红血丝的眼珠子听见声音后兴奋地动了动,一层白膜覆上又打开,像是动物眼睛开合那般。
而那眼角处,有细长的白色虫子冒出个头,费力从血肉中挤出来,摇晃着身子冲他扑过来。
“有危险!”
贺镜怀一惊,坐起来要去拉怀音。
然而下一秒他的手被抬起,她攥住他的手腕,狠狠戳向那双眼睛。
事情发生的太快,直到自己指尖传来黏腻的液体感,他才后知后觉反应过来。
他僵硬地转过头看她,对上她那双写满嫌恶的眸子,不可置信地说:“你……”
怀音根本不觉得自己有哪里做得不对,理直气壮道:“我不碰臭的东西。”
贺镜怀:“……”
所以这就是她要他睡里面的理由。
所以,他就是个工具?
作者有话说:
上一秒:耶,老婆让我睡床。
下一秒:哦,我就是个工具。
第35章 陌生女人
怀音拿着贺镜怀的手戳过去时, 那瞬间她就灌入了灵力,纸窗碎成一片片飞散开来,露出窗外人完整的面貌。
月光微亮, 映出一张老妇人的脸,木讷而呆滞。
这是阿萝的母亲,入睡前到这里打了个照面, 客客气气邀她进来后就不见了。
她眼珠被戳破, 白色红色的液体从眼眶处流下,留下两个黑黝黝的洞, 却仿佛无知无觉,僵立在原地死死盯着怀音。
见状, 怀音掀开被子直接从窗户跳了出去, 徒留贺镜怀对着沾满鲜血和白/液的手指陷入了沉思。
她是真的狠。
良久, 他闭上眼深吸一口气,擦干净手起身跟了出去。
怀音到了外面院子, 径直一脚踹翻这老妇人, 透过这具僵硬无生气的身体, 她看到无数密密麻麻的白色线虫游荡在她身体里。
她不太了解巫蛊师一派, 只是曾经见过,但不管过去多久, 这派的手法永远让人想吐。
她深吸一口气, 趁着妇人还想站起来的功夫,指尖金光一抹飞出没入妇人额间。
金光横冲直撞,须臾, 妇人的头猛不丁爆炸, 砰地一声闷响, 就像是过熟的西瓜自行裂开, 黏糊的脑浆喷/射满地。
贺镜怀刚走到外面,就看见这幅血腥场面,腥臭味弥漫,恶心至极。
一个活生生的人死在他面前,他顿时悚得眼皮直跳:“你太狠了。”
一语双关,也不知是在说前头还是现在。
怀音歪头看他,对此嗤之以鼻:“我不狠,你也会变成这样。”
她打个响指,整座苗寨家家户户门口挂着的灯笼倏然亮起,驱走夜色将这里照了个彻底。
他也就看见地上的老妇人扭曲成一团,无数线虫从她苍老干涸的皮肤里钻出,白花花一片,交相接耳,疯狂涌出来朝两人蠕动过来。
老妇人脑干被打碎,它们急需新的宿体。
贺镜怀这辈子没见过这么令人作呕的场面,容色大变,急忙往后退。
“还狠不狠?”怀音讥讪道,顺手一把火将那些虫子烧了个干净。
贺镜怀:“……”他还能说什么呢。
虫子被金色火焰灼烧时,发出古怪的嘶鸣,有点像小女孩的哭声,又有点像婴儿的哭声,重重叠叠,振聋发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