单音节就能让人怦然心动。
不过她已经有了答案,会不会爱和会不会更爱, 前者需要回答, 后者本身就是一种回答。
费闻昭放开腰上的手, 又回到刚刚的神情, “找我就为了说这些。”
“不是,是要说的太多了,一时间不知道从哪里说起,所以就先……”
棠鸢去拉他的手, 从小臂下滑到手背, 在掌心捏了捏,“先哄哄你嘛。”
“哄好了才能好好聊天, 对不对?”
见他没拒绝, 棠鸢仰着笑脸, 在身下将指尖撑开, 小手在费闻昭的手心里挠挠, 最后见缝插针地成功占得领地。
十指相牵,她又嘟囔, “你都不拉我。”
“只吃红豆饼不再吃点别的吗?”
“这几天没胃口, 好像上火了, 这里,”棠鸢指指自己的牙,“这里疼。”
“我看看。”他在路灯下俯身凑近, 那双眼睛没有预兆的在面前放大。
眉宇拧着,眼眸一压, 分明的睫毛让她心颤。
“智齿发炎,还有小蛀牙,让你每天吃那么多甜的。”
“我去买消炎药。”
“费闻昭,我脚也疼。”
新鞋子不合脚,她为了配裙子随便买的,材质很硬,脱下来才发现,脚趾起了水泡,脚后跟没来得及处理,磨得通红。
坐在公园长椅上,偶尔有古筝曲,偶尔又是兔子舞广场舞的DJ音乐,还有街舞的鼓点,嘈杂,鲜活。
惹得她心痒痒想去跳。
晃着脚坐在长椅上等费闻昭。梁琪打来电话问情况。
“他不在我身边,他去给我买药啦。”
“知道啦,我一会儿就回去了,你们吃了夜宵先休息。”
裙子太短了,她怎么坐都不合适,只能小腿并齐,前后荡着。
费闻昭回来的时候,拿了双洞洞鞋,还有一袋的药。
“把这个换上。”
棠鸢看那双丑萌的洞洞鞋,又看了看自己的包臀裙,“哈哈,好奇怪的搭配哦。”
她只是瞧那双鞋子,没注意到费闻昭在她面前蹲下来,脚腕突然被温热握住。
“这么冰。”
“你别……”
她勾着脚背往下压,紧张地咽了咽口水。
“我不好意思……”
“又不是第一次见。”
“这么多人,你快起来。”
棠鸢面颊羞赧,着急向前伸手去拉他,赤着脚没了支撑,整个人在长椅上朝前倒。
“我——”
失控的前一秒被费闻昭接住,猛地贴到他的腰上,为了不摔倒,她一把抱紧,斜斜靠过去。
他轻笑的时候,腰间起伏。
“这是玩什么,欲擒故纵?”
棠鸢抬头,下巴抵在薄薄的棉t上,忽闪两下杏眸,路灯将其映得明亮,整张脸都被点缀得明媚起来,她莞尔,“也许是……美人计呢。”
费闻昭揉她的发顶,在她湿漉漉的眼神里,说得散漫,“美人计的话,半路逃跑,不一定会成功。”
“你偷听我打电话你!”
“把鞋子换上,水泡要当心不要磨破,这几天少走路,这双可以扔了。”他拎起那双高跟鞋想找垃圾桶。
“好贵呢。”
她去看费闻昭被微风吹起的额头,他正在四处环视,软软的发丝在光下耀眼,眉眼舒朗,左顾右盼时,脖颈的喉结曲线隐隐约约。
她突然觉得,自己有种身在福中不知福的叛逆。所幸,费闻昭真的很好哄。
她撒撒娇,他就可以不顾他人眼光的蹲下来,去检查她的伤。
她故意撩他,他也不会总绷着不给她台阶,反而是他,在明目张胆地爱她。
她的爱就显得那么小气。
囿于自我的小气。
思索间,她又听费闻昭回应地自然,夜朗气清,他像吸引鸟儿的森林。
“介于你是为了见我买的,可以给你报销。”
“这么好!”
棠鸢听了,眼神雀跃起,指了指裙子。
“可以。”
又指了指美甲、耳坠。
“嗯。”
看他慷慨的模样,棠鸢起了逗他的心思,在长椅上晃悠站起来,指了指自己。
费闻昭凑近,抬手为她整理裙边,眼尾上扬。
“我自己的,报销什么。”
光着脚站在长椅边边,少女细白的腿在红丝绒下,修长而媚。费闻昭怕她摔,只好在身前护着她,任由她动手动脚。
衬衣的袖子长,她就将手缩在衣袖里,隔着料子捧他脸。
他闻到女孩将自己的衣服染上另一种香味,无由得口齿干涩。
“费闻昭,你看看我嘛。”
“干什么?”
他微微仰头望,眼底映出熠熠生动的面庞,和无数个日子里他喜欢的小女孩重叠,相同又不同,只是都一样的扰他心弦。
“不干什么,想亲你。”
她便真的亲上去,吻落在他的眼角。湿答答的,柔软沁凉。
看不到他抖动的喉结,她笑得张扬。又给他擦擦口红印子,一下下摩挲他眼尾。
“嘿嘿,说到做到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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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重下来,费闻昭给她买了牛奶和吐司,叫她明天回程吃。
“你不回去吗?”
“之前法国见的那个朋友还记得吗,他家在这边,想跟他见面聊聊巴黎汉服展的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