同学笑,“别说,其实他们还挺配。长得都好看,又白,双学霸,在一起,老师估计都不担心谁拖垮谁。”
“欸,那他们……”另一个同学八卦地凑上来。
唐宸晨耸耸肩,说:“这我就不知道了,他们就算谈,大张旗鼓地谈,也要被拆散。”
“一中抓早恋很严吗?”
“严,”唐宸晨点头,“教导主任之前抓到一对,晨会上让两人在广播里念检讨。”
那人倒吸一口凉气,“这也太伤学生自尊了吧。”
说着,前面两个人不知不觉间就走远了。
谢蔻发现,只要他们单独走,付嘉言总落她半身的距离,明明他腿那么长,平时跟那些男同学一起走,一晃神的功夫人就没影了。
她说:“你得走这么慢,是怕我跟不上吗?”
“是啊。”付嘉言目光垂下来,看她,蓦地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。小短腿,运动会跑得还挺快。
谢蔻狐疑:“你笑什么呢?”
他若无其事地撇开眼,“想起柯基跑起来的样子,蛮可爱的。”
“……”
初中女同学生日,谢蔻是用生活费买礼物,大家普遍不富,送个小玩偶,或者一对发卡,就已经很满足高兴。
现在手头宽裕了些,她盘算着,有多少预算。
付嘉言说:“看看围巾吧,每年过年前,她都要换新的。”
这倒解决了谢蔻纠结送什么东西的问题,只需要在预算内挑就行。
“那……”她正要回答,他忽然按住她的肩膀。谢蔻像只布偶,完全没有反抗能力的,被他往一边带了带。
一个老人推着轮椅经过,路面不宽,她有些挡道了。
篮球在付嘉言手里,那么自如地掌控,手劲不小,隔着厚厚的衣裳,亦能感受到他的力道。
谢蔻的痛觉敏感,下意识皱了下眉。
付嘉言见状,立马松手,“不好意思,弄疼你了?”
这人转性了?居然还会道歉了。
谢蔻慢慢地说:“没事。”
付嘉言还是保持那个距离,谢蔻心道:人看着不靠谱,关键时候还管点用。
她不知道的是,这个走路的站位,是方便了他。
他本就高,又是偏后的位置,斜后方的视角,可以肆无忌惮地打量她,而不被她轻易察觉。
谢蔻裹得很厚,高领的毛衣,外面套一件蓬松的白色羽绒服,头发扎成低马尾,头上还戴一个带毛线球的帽子,露出的半只耳朵轮廓圆润,耳垂小巧——曾听老人说,这样的人,福气薄。
付嘉言不信,他耳垂不薄,福泽也不见多厚。
她没戴手套,为避寒,手缩在袖子里,帽子大了,下滑遮视线,伸出两根手指,往上拨了拨。
那个动作像什么呢?
小时候看《猫和老鼠》,Jerry从鼠洞探出一个小脑袋,一见到Tom猫,又飞快缩回去。
该死。
付嘉言低骂一声,之前只觉得她可恶,现在怎么会觉得她可爱?
喜欢是这样的吗?
没有逻辑道理可言,无法用公式去推理演绎。
且来势汹汹,半点不管主人意愿,带着那个人的形象,霸道、强势地占据你的脑海、你的心魂。
付嘉言忽地困扰至极,他摆脱不了,只好强迫自己转移注意,却再次口不对心:“你这么裹得跟个熊一样?”
他嘴欠,她也要顶回去:“因为我不用耍帅。”
这才应该是谢蔻,从一开始就不肯吃亏,喜欢跟他斗的谢蔻。
寒风吹得谢蔻唇色发白,进到店里才慢慢恢复。
她妈妈对她的严厉,不见得是坏事,至少她被养得十分健康,皮肤白里透红,瘦,却非纸片般的单薄,而是骨肉均匀的苗条。
谢蔻径直去挑围巾。
这家店面向的顾客群体就是年轻人,跟着时下流行的风格走,款式多,她摸着料子,又看价格牌,在可承受范围内。
她很快决定好,买下一条拼色羊毛围巾,还要了个礼品盒,让店员帮忙包起来。
准备离开,却没看到付嘉言。
付嘉言此时站在一排钥匙扣挂件前,听到谢蔻叫他,扬声说:“等我一会儿。”
谢蔻也没多想,到出口处等他。
过了会儿,付嘉言伸手递到她面前,“送你的。”
他手上吊着一个毛茸茸的白色球,她说:“我不要。”
“你书包上那个脏了,新年新气象,换一个吧。”
谢蔻说:“你妹妹过生日,你不送她,送我干吗?”
预料之中,付嘉言也早就编好了应对措辞,就像带答案上考场,他说:“有活动,买一送一,你这个是送的‘一’。”
他另一只手里还有个粉色的。
是吗?有这样的活动,她怎么没看到?
谢蔻还在回忆时,付嘉言已经把她书包上的兔子摘了,换上自己那个,顿时觉得顺眼多了。
他又说:“这个兔子扔了算了吧?”
“不扔。”
她拿回来,表面是蹭脏了,看材质,应该可以手洗干净,她珍而重之地把它放进书包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