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这?”姜冬月皱起眉头,“米壳是什么?这么严重吗?”
唐墨声音压得更低:“就是罂粟籽儿。”
姜冬月登时倒抽一口凉气:“?!”
卧槽!那不就是毒|品吗!吃了要害死人的!!
她成天在村里很少出门,也知道毒品是个大祸害,贩毒吸毒抓住了就要枪毙的!!!
“冬月你别怕,没那么严重。”唐墨攥紧姜冬月的手,一下一下抚着她的后背,“米壳子分量少不碍事,我在派出所打听了,有个老哥说城里好些饭馆都往菜里掺,平时没人查,他们所里上个月刚开始狠抓。”
偏偏这世上无巧不成书,那位下来检查的方主任是刚从云南调到洪金市的,据说以前还干过两年军医,洗胃洗到一半就发现不对劲儿,当场打了内线电话。
这边手术还做着,那边城里民警已经出发了。
“……”
姜冬月慢慢吐出一口气,低声骂道:“好端端干个小买卖,怎么就走上歪门邪道了?赚这种黑心钱,活该下十八层地狱!他俩咋这么糊涂啊!”
难怪马秀兰咬死嘴什么也不说,那蘑菇串儿一毛钱五根挺便宜,又卖了这么长时间,十里八乡吃过的不知多少,要叫别人知道了……
看姜冬月脸色发白,唐墨反而冷静下来,说道:“他俩用的不多,还有救。我再跑跑关系,尽量把他们捞出来,你别操心了,孕妇受不得惊吓,我就不该告诉你,真是的。”
“……”
姜冬月倒不害怕,只是乍然得知这种秘密,脑子里乱糟糟的,缓了缓才压下心里翻涌的从前种种,都没力气捶唐墨了。
“你没权没势的,拿渔网捞人啊?要是他俩真用的少,那就该关关,该罚罚,认真吃个教训,往后重新做人吧。”
要用的多,那就该打打,该杀杀吧,不冤枉。
唐墨挠挠头:“派出所那老哥也是这么说的,可拷走了不让见人,就这么没日没夜蹲监狱里,谁知道罚成什么样啊?”
“人家民警又不刑讯逼供,蹲两天怕啥?”姜冬月又瞪唐墨两眼,“你今天别乱跑了,待会儿交代完你妈,就回去把俩侄子送古家屯姥姥家去,过两天稳当了再接回来。”
唐墨一拍脑门:“还是你想对周全,我都把他俩忘了。”
往前走两步,猛地回过头问姜冬月,“那咱们笑笑呢?我从派出所出来都快四点半了!” 可算想起自己还有个闺女了……姜冬月打鼻孔里哼一声,不冷不热地道:“给笑笑钥匙了,她回家自己开门。”
唐墨:“……”
他心说笑笑那么点个头够不着锁子咋办,但瞅瞅姜冬月的脸色,再问必得挨骂,只好把话憋回肚里,拎着凳子往病房走。
快到门口,姜冬月忽然拉住唐墨,“进去了就说住院是你的主意啊,不然你妈肯定觉得恶毒儿媳想把她抛下不管。”
唐墨:“……行,就是我的主意。”
回到五病房,马秀兰正迷迷糊糊睡着,听见动静睁开眼,一叠声问道:“老黑,小贵子咋样?能放出来不?”
唐墨皱紧两道浓眉:“不好说,我明天再去跑跑。”
“嗨呀,我可怜的儿呀!”马秀兰伸手擦眼角,又哭叫起来,“自古衙门朝南开,有理无钱莫进来,我小贵子可是要受大罪了呀!天杀的刘小娥,我早晚收拾她!”
姜冬月实在听不下去,到床头拿了饼干让唐墨坐下吃,说声“我找大夫拔针”,转身出了门。
恶人自有恶人磨,唐墨那大包大揽的破毛病,活该叫马秀兰磨一磨。
第37章 五指山
唐墨确实被磨得不轻。
一听住院, 马秀兰顿时瞪大了眼,短短几分钟里从“恶媳妇不孝顺遭天谴”骂到“儿大不由娘”,要不是手上扎着针行动不便, 绝对要跳起来追着唐墨吵打。
“你们不管小贵子我管!老黑你赶紧交了钱让我出院,再把我带那派出所去,我得到大门口跪着喊冤,横竖叫他们把小贵子先放出来。”
“……”
唐墨一个头两个大,心说难怪姜冬月跑外面晒太阳了,搁谁也待不下去。
好在赵医生很快赶来,唐墨如蒙大赦, 一溜烟带着姜冬月走出卫生所,回头细听没有动静才松了口气。
“幸亏住院了,不然就我妈这脾气, 弄不好也得进派出所。”唐墨用力抹了把脸, 对姜冬月说道, “你别往回走了, 路边找地儿坐着歇歇,我到家换了三轮车来接你。”
姜冬月:“行, 你先走吧, 到家了跟笑笑说一声我很快回去。”
“知道,我快着点儿, 说不定能赶上闺女放学。”
唐墨蹬着二八大杠迅速离开,姜冬月就沿黄土路慢慢往前走,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要准备些什么。
俗话说得好,一回生二回熟, 不管这次运气好坏,她生产时都不能再像从前那样措手不及了。
……
卫生所里, 马秀兰仍然坚持要出院:“我又没喝药,干啥在外头瞎扔钱?到家多喝几天绿豆汤啥事儿没有。”
赵医生推了推眼镜,说道:“婶子你安心养着,我在卫生所干多少年了,只见过老人想住院治病孩子们不掏钱的,从来没见过儿媳妇痛快交钱,老人不想治病的。你可知足吧,养好身体比啥都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