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看就要拐过走廊时,一只触感冰凉的手倏地攫住她手腕。
电光火石间,身侧消防通道的大门被人一脚踹开,有股不容抗拒的力道一把将她拽了进去。
周遭昏暗无光,许星宁吓得失声尖叫,可声音还未冲破喉咙,便被悉数堵了回去。
湿热的吻伴着惩罚般的力度,强势地辗转在她唇齿间。
直到熟悉的薄荷香调从四面八方围拢来,许星宁仍在挣扎,心却安定了不少。
她用力去推面前那堵宽阔的胸膛,尽管于事无补。
腹痛加上这个长时间的吻所带来的窒息感,她渐渐有些脱力,推搡的动作因此显得欲拒还迎。
怀里的人发出小兽似的呜鸣。
沈从宴这才停止动作,额头紧紧抵着她的。
他闭了闭眼,嗓音低淡,说话时还带着些微的喘:“为什么,对别的男人笑得那么开心?”
声调里不易察觉的委屈,让许星宁懵了好一会儿。
仿佛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沈从宴,而是因为主人有了新宠,只能在一旁眼巴巴看着的大狗。
可这话来得莫名其妙,脑子转呀转,良久才反应过来,他指的应当是颁奖典礼上,她和男搭档玩笑时的互动。
许星宁气笑了,想问他是不是有病。
但她被吻得晕头转向,加上腹中时不时的绞痛,连蹦出完整的字眼儿都有些困难。
好不容易缓过劲,正要开口,下唇突然传来一阵刺痛,是沈从宴重重地在她嘴上咬了一口。
“怎么不回答我?”
“……”
你给人说话的机会了吗。
许星宁欲哭无泪。
“你感谢这个,感谢那个,”既像在对她说话,也像是自言自语,他低头,喉结滚了滚,含混地在她唇上浅啄一口,“怎么独独没有提到我?”
第16章 娇纵(三合一) 从来没有别人
?
他怎么知道她的获奖感言,不是没到中场就走了吗?
许星宁的疑问当然没得到解答,而且这也并非重点所在。
听着他近乎小孩子赌气般的质问,她怀疑他是不是喝了酒,这个样子的沈从宴,超乎寻常的罕见。
念头冒出来,被麻痹的传达神经仿佛跟着复苏了似的,她嗅了嗅鼻子,当真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。
“沈从宴,你喝酒了是不——”
没给她把话说完整的机会,细细密密的吻如雨点般落下,由她的双唇扩散开,接着是额头,鼻尖,脸颊,耳廓……
最后,他弯下腰,将头埋进她纤细的脖颈里,淡淡道:“喝了,没醉。”
离席后,他去了宴会厅的私人包厢,颁奖现场在包厢里的高清电视上同步直播,发出吵吵闹闹的声响。
可屏幕前不时出现的那张脸,让他没舍得关掉电视。
他看着她获奖,上台,致辞,她似乎将能想到的人都感谢了一遍。
唯独没有他。
他还看到了她发的朋友圈,她说,爱大家,但他很清楚,自己不在“大家”的范围里。
他因此喝了点儿酒,头脑却越发清醒,或者说,清醒地沉沦。
沉沦到,当逄总助说她去了洗手间的方向后,放任自己跑到这儿来堵人的地步。
方才,她说完借过,就真的目不斜视地绕过他时,他平生第一次感到几分失措,恍如这次擦肩不是借过一时,而是错过一生。
她是他的,只能是他的,她的一举一动都能让他发狂,可他又觉得自己好像,总是在失去她的边缘。
上一次生出这种感觉,是看到她和沈乔南相互依偎之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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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沈从宴。”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之久,又仿佛是在眨眼之间,许星宁打破沉默,轻轻地叫他的名字。
以为她又要说什么不入耳的话,他无声地扯了扯嘴角,自嘲一笑。
反正听多了,就变得刀枪不入了。
他竖起高高的城墙,却听到她有些虚弱的声音:“……我肚子好痛。”
听到这句话,沈从宴不由一怔,而后皱了皱眉,迅速从当前的心境中抽离。
“具体哪里痛?”再开口时,他的语气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静。
许星宁冷汗涔涔,顾不上两人拧巴的状态,直觉再这么痛下去她就要完蛋了。
她费力地抬手,指了指自己上腹部:“这里。”
借着门缝里泻进来的光,他看向她手指的位置,眉头拧得更紧:“你没好好吃饭?”
虽是问句,却是笃定的语气。
许星宁摇摇头,说话开始断断续续:“今,今晚走红毯,只喝了咖啡……”
“该死。”话没听完,沈从宴已然弯身将人打横抱起。
……
蜷起来似乎让疼痛有所缓解,迷迷糊糊中,许星宁将头靠在温暖的躯体上,路上有些颠簸,却并不妨碍她想将自己缩成一团。
口红的颜色已经被那个缠人的吻褪得七七八八,她原本粉粉的唇色在此时略显苍白,不知已经忍耐了多久。
沈从宴长腿阔步地抱着人走进地下停车场,逄总助已然等在了车旁。
他帮忙拉开车门,听沈从宴报了最近一家高端私立医院的名字,立马绕到驾驶座,发动了引擎。
卡宴绝尘而去后,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旁钻出两个鬼鬼祟祟的人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