和那晚不同的是,迈巴赫激光头灯没开,乔时翊手里也没拿外套,等他站定了丁夏宜才看清他手里拿着她的药和一瓶水。
“吃药。”
他把药放她嘴里,等丁夏宜乖乖咬住,才又喂她喝水,动作连贯,像是照顾她成为了一种习惯,和小时候一样。
看她咽下药,乔时翊端详好一会儿才重重松口气。
“你怎么这么……”
丁夏宜想问他为什么会这么快,可话还没说完就被面前的男人压进怀里。
“吓死我了。”
乔时翊埋在她肩头,用力吮吸着她的发香,劫后余生似的近乎发狠的抱住她,又怕怀里的姑娘难受,他只抱了几秒就松开了。
“是不是发生了什么?”
丁夏宜两手还扶在他腰间,面对他的问题,她摇摇头,含歉表示:“对不起,我还没想好要怎么和你说,给我点时间好不好?”
“傻姑娘,”乔时翊帮她整理额角微湿的头发,唇角含笑,“没想好不说就是了,道什么歉啊。”
他牵着她往迈巴赫走,嗓音低沉温柔,“知道你喜欢吃甜食,车上有可颂、柠檬塔、沙赫,你看看想吃哪个。”
丁夏宜坐上车就被小桌板上琳琅满目的甜品吸引了注意,黯然失色的双眼终于有了光亮,“你怎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赶过来还买了这么多甜品,还带上我的药的?”
她的问题像滚雪球接踵而来,乔时翊递给她一把叉子,然后拿了纸巾帮她擦拭额角的头发,耐心地挨个回答:“正好在附近谈公事接到你电话就过来了,甜品是打算下班来接你给你惊喜的,至于你的药,”
乔时翊摊开掌心,一个白色小罐子躺在他宽大掌心上,“上次在澳城突发情况后怕你还会不舒服,以防万一在车里和我身上都随身带了你的药,只要你需要,哥哥一直在。”
只要她需要,他一直在。
这句话从她初一那年乔时翊对她说过后,没有食言。
即便中间两人分开数年,他也依旧遵守承诺。
乔时翊把药瓶放回西装口袋,再拿出来时,一只千纸鹤立在他掌心,粉色千纸鹤和穿着黑色西服的男人百般不搭,像雪地里燃起的火焰,鹤立鸡群。
周浩也从没见过老板碰过这么粉嫩的东西,更别说拿出一只千纸鹤哄女孩开心了。
“听说人在不开心的时候有千纸鹤陪,烦心事就会消失。”
这话太熟悉了,熟悉到丁夏宜都不用想就知道出自谁的口。
二年级那年,丁夏宜迷上折纸,学会的第一件作品就是千纸鹤,她也不知道从哪听说的,只要在不开心的时候有只千纸鹤陪着,烦心事就会被带走。
她信了,一信就是十几年。
后来乔时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,满身伤回家,丁夏宜想安慰他,却发现他坐在楼梯哭了,于是她折了一只千纸鹤送给他,并对他说:“阿翊哥哥,你不开心的时候让千纸鹤陪着,烦心事就会消失喔。”
当时乔时翊双目挂泪的看着天真无邪的丁夏宜,嗤笑了声,“幼不幼稚。”
话是这么说,但千纸鹤他收了。
作为奖励,当晚他给丁夏宜讲睡前故事。
丁夏宜拿过他掌心的千纸鹤,造物主的技术看起来不是很娴熟,许多对折的地方都没对齐,就连千纸鹤长颈都折歪了,像一个落枕的千纸鹤。
她明知故问:“千纸鹤哪来的呀?”
乔时翊漫不经心地抬了抬下巴,“买蛋糕送的。”
“骗人,”丁夏宜怨他,“这一步只有你才会折错,都说了先对折再翻进去,你总是图省事直接翻进去了。”
乔时翊错愕,没料到她会记的这么细,笑意漾到了眉眼。
“心情好点了?”
丁夏宜挖一口慕斯蛋糕往嘴里送,然后含着勺子沉吟了下,“还行吧。”
乔时翊眉骨微抬,“小夏至这么难满足了?”
丁夏宜歪头娇笑,双眼攒着明媚的笑,和刚刚见面恹恹的丁夏宜判若两人。
她继续低头吃蛋糕,默了几秒,才斟酌开口:“乔时翊,你怕不怕我有事瞒着你?”
“不怕,”他回答的下意识,完全没有思考的时间,“你不愿意说说明我做的还不够好,没让你有足够的安全感,是我的错。”
丁夏宜瞳仁一深,双目凝在他眼睛上,“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?”
这句话她问过无数遍。
在为她装不熄灭的灯,在澳城帮了她,为她出气,再到现在,乔时翊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遍了。
她极度没安全感,乔时翊比谁都清楚,所以她每问一句,他都会耐心地再回答一遍:“因为你值得,因为你是我的太太,对自己太太好,哪有为什么。”
乔时翊低头解袖扣,不经意侧头看过去,身旁的姑娘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没在吃蛋糕,转而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看。
他眸底暗流涌动,得趣的翘起一侧唇角,语气含侃,“但如果你想感谢我,也不是不可以。”
停顿时,他白玉似得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唇,低沉的嗓音在两人之间炸开,似融化的酒心巧克力,不留心沾上便甘愿沉醉其中。
“这儿。”
作者有话说:
小夏至:听说人在不开心的时候看见千纸鹤烦心事就会消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