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颂清呼吸一窒,手指用力到戳碎了蛋壳,发出碎裂的响动,“都是诨说的,我既没有长三个脑袋,也没有九条胳膊,只是偶尔运气好一点而已。”
“那公主如何解释特意选在今日施粥?”荀应淮步步紧逼。
章颂清耸下眼皮,浓长的睫毛投下淡影,后背底气不足的流下一滴冷汗,安静须臾后道:“这就要怨你了。”
“我?”荀应淮不解。
“是啊,本公主此生第一次往男人房间跑,还特意选了个好日子,如果你昨晚好好表现,十个月后分红鸡蛋的说不定就是咱们俩了。”
这话说得露|骨,但章颂清现在没办法,荀应淮太敏锐了,他就像一头潜伏的狼崽,一旦发现风吹草动就会立刻睁开眼睛。
章颂清扭过头,手指着鸡蛋认真道,“本公主心里高兴的时候就喜欢做善事,某人不配合,但这东西都准备全了,也不方便因为个不上道的改日子。”
她神色有些严肃,似是被惹恼了,“你说是不是?”
荀应淮没吭声,热气全涌上了心头,滚烫的呼吸暴露了情绪。
章颂清默默瞥了一眼他的表情,伸出手指,戳上他的胸口道:“本公主的手好痛,应该是被玉米苞皮划伤了。”
“我看看。”荀应淮凝眸注视她的手指,轻轻地将她的手放到掌心中,细细观察起来,上面确有几道不深的伤口。
玉米皮糙,公主的手又细嫩,用力的方式不对是很容易划到。
荀应淮从桌下的小抽屉中取出一罐小小的药膏,这是太医院特制的,涂上去冰冰凉凉,刺痛感比寻常药粉弱些,把膏脂敷在她的手上,顺着公主给的台阶安稳走下来,“三两日就能好。”
章颂清肆无忌惮地把手抬了抬,“大哥没教你这种时候要吹一吹吗?”
荀应淮欲言又止,单手握住章颂清的双手往头顶举,迫使她抬头,正视她顾盼生辉的眸子,这次没有胡说,“他没教。”
说罢狠狠地采撷了那两片红唇,霸道又激烈。
章颂清呼吸急切,为再次躲过一劫感到放松的时候,感觉唇上骤然一凉。
“但是娘子,为夫可以无师自通。”荀应淮眼神缱绻,今天身上是米香。
被吹的公主殿下咬牙,艰难地吐出几个字:“恶劣的混蛋。”
从前怎么不知道他这么闷骚?
马车晃了一下,旁边的黛蓝被吓到,正欲掀开布帘问问,就被梧枝一把扯了回来,“不该问的别问。”
黛蓝见她闪烁其词,放下尚未被掀起的帘子,转而捶了捶自己劳苦功高的手臂,叹道:“男欢女爱啊……”
“你这丫头越发没有规矩了,”梧枝赶紧制止住这没规矩的丫头,幸而她发出的声音不大,“休要让外人听到这样的话。”
“其实探花郎一出现我就知道公主会喜欢上他。”黛蓝信誓旦旦道。
蔻梢被吸引了过来,身子往这里转了几分,“为什么?”
“长得俊呗。”
“那世上英俊的儿郎多了去了,也没见公主个个都喜欢,探花郎一定有非同一般的特质吸引了公主,”蔻梢灵俏地摇了摇头,注意到黛蓝还在按摩手臂,“我那里有新买的红花油,待会我拿去姐姐那里吧?”
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,黛蓝与她相视一笑,“多谢。”
*
施粥不足半日,雪花般的奏折就出现在了陛下的桌子上。
陛下尚且大病初愈,大部分折子都由大学士他们预先处理了,重要的才会挑出来细看。
奏折这样多的情况真是少见,陛下太阳穴跳了跳,开始担忧是不是流年不济,前脚刚把六皇子他们的安排昭告天下,后脚就来了奏折。
该不会……都是指摘朕的话吧?
陛下拿起最上方的一封,看着看着逐渐身子前倾,文大学士的奏折中提到建德公主亲自施粥于闹市,行举真挚动人,令世人赞叹。
看到这里,陛下不免鼻头发酸,真是朕的好女儿!
接下来两封,一封出自龚老太师,弹劾荀应淮作为新科探花,公主驸马,竟放任公主于闹市危险之中,到了晌午才姗姗来迟,有不爱护公主,不敬重陛下之嫌疑。
一封是大理寺卿回禀漕运码头发现流民一事,所有流民共两千一百三十五人,现已全部在城外安顿下来。
看完三封折子,陛下额头青筋直跳,这第三封奏折看似和章颂清无关,实则大有干系,前几日公主府丢东西也牵扯到了大理寺。
“来人,”陛下哑声,久病喝了许多汤药,现在嗓子还没好全,“去把……太师叫来,然后让小清明日回宫用午膳。”
作者有话说:
大家好,最近这两天对于文章剧情流还是感情流的侧重产生了一些疑惑,加之写到一半,对文章节奏的把握也开始茫然无措,还有关于文章立意和价值观导向的不确定。
看到这个位置的读者朋友,如果对于这篇文有什么建议或者想要提出的问题,写作中的不足和漏洞等,欢迎提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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感谢各位包容这部不完美的半成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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