越生气,也就越显出她的娇憨。
“想什么呢?”车里,女人不满地推推他。
李亮回过神来,捏捏女人脸,结果刮了一手粉:
“没什么,一个丧门星罢了。”
他们到陶艺馆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。
两人在前台登记,李亮眼尖,立马就看见了裴峙和梁又橙的名字。
“宝,咱不去玩泥巴了,走,我现在就带你买口红。”
陶艺馆的店面有一扇大玻璃。
隔着玻璃,李亮看见了裴峙拧着眉毛,亦步亦趋地跟着梁又橙在拉胚机上制陶,即使脸上身上被弄上几抹泥巴,英气的脸庞也只有无奈,甚至还有点宠溺。
女人自然也看见他们,昨天她看见裴峙的时候,就被他周身那股气质迷得走不动道,现在看见他给梁又橙擦脸那幅温柔又小心的反差模样,瞬间内心五味杂陈,说不出什么感觉。
“他们是一对吗?”女人忿忿问。
李亮点了根烟,吞云吐雾着。
很久,他才摇头,笑了一声:
“他俩啊,冤家。”
女人拿不准李亮这副态度,抱着手臂道:“你不是说那女的就是个当铺打杂的嘛,你老板肯定就是看她漂亮,跟她玩玩吧。”
“玩玩?”似乎是觉得好笑,李亮咀嚼着这个字眼,掸了掸烟灰——
“我老板啊,才是被玩的那个。”
作者有话说:
第27章 戒不了你
晚上八点半,梁又橙和裴峙走出了陶艺馆。
没逮到李亮,但重新过了一把制陶瘾,梁又橙觉得今天还不算太差。
时间还早,梁又橙想在附近逛逛,于是裴峙带她去了附近的燕平大学。
时值冬夜,燕平园子里没什么绿色,主道学生不多,间或有一两个行人经过,也是衣装繁冗、行色匆匆。
两人走到一处公告栏前。
公告栏里张贴着各种各样的布告,梁又橙看着一张写着“南宋时期文人绘画集锦研究”的讲座宣传单。
很可惜,时间已经过了,不然她说不定还能蹭着听听。
“蔡宛乔她叔叔要退休的事情,你知道吗?”裴峙突然说。
梁又橙点点头。
蔡堃担任馆长也有快十年了,这几年望夏博物馆在他手里并无长足发展,于是到了任期文旅局也就不再续约,让他光荣退休。
裴峙:“还想回去吗?”
话音刚落,梁又橙仰头深望了男人一眼。
还想回去吗?
隐晦但也直接。
他不避讳,不体谅,却每次都能明白她内心藏得最深的渴望。
——阿嚏!
梁又橙搓了搓鼻子,没有回答。
几乎是下意识的,裴峙将梁又橙的围巾掖得紧了些。
羊绒围巾呲啦一下带起一些静电,男人的手不经意间碰到她脸,明明冰得很,却反而像是跟火柴,蹭地一下,把她的脸点着。
梁又橙立刻躲开,避开这种接触。
裴峙的眸色深了些,手停顿半刻,很快收了回去。
他接着指了指不远处一处光亮:“我去便利店买点东西,你先去那边室内篮球场等我。”
一进篮球馆,梁又橙立刻被温暖且青春的氛围包围。
球场正上演着一场篮球赛,场下围了里外好几层,前排的女生统一穿着短裙助威舞动。
年轻就是不怕冻。
梁又橙挤到人群里,和女生们聊起来,没一会儿就混熟了,为首的啦啦队长甚至还给了她一个呲花球。
一缕碎发又耷拉下来,梁又橙将马尾散了重新梳。
“哇,你这皮筋是c家的吗?”队长眼睛发光。
梁又橙看着手腕上的黑皮筋,想都没想:“没没,盗版。陶艺馆批发的。”
奢侈品品牌一向等级森严。红血蓝血泾渭分明,每个品牌主线副线更是区别明显:珠表为重,箱包五金次之,再是衣帽鞋衫,其他的基本是智商税,更不要说发饰这种全是品牌溢价的东西了。
无印良品十六块四个的黑皮筋她都大呼抢劫。
有人买这种玩意儿纯属脑子被门夹了。
绑好马尾,呲花球上手,梁又橙热情直接上升了一个度,虽然看不清脸,但男色在前,她瞬间觉得腰不酸腿不疼了,连感冒都被这满篮球场的雄性荷尔蒙治好了。
“哇!”
“哇哦!!”
“哇哦哦耶!!!”
中途有两个女生从外面进来,梁又橙站在旁边,不经意听到了她们的对话。
“就刚刚便利店遇到的啊,卧槽,老娘他妈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帅的。”
“真的假的?有照片吗?”
一个女生点头就打开手机。
大概是因为女生表情太过信誓旦旦,又或许是梁又橙太过色迷心窍,她下意识地朝屏幕偷窥了一眼。
淦。
贴什么防窥膜啊!!
“我靠,是有点帅哎,想见真人。”只听另一个女孩对着手机说。
“我带你去啊,就是不知道还在不在。”
再然后,场上突然进了一个球,场下一下欢腾起来,梁又橙再听不清两个女生的窃窃私语,只看见她们雀跃着拉着手跑了出去。
比赛仍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,梁又橙心神重新回到赛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