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坐在一旁吃着糕点问:“我听说你弄了一个病秧子小队,专门训练那些气虚体弱的病秧子,这是为什么呀?”
林幽放下手里的木材:“我把那些病秧子全治好,这样你就只能嫁我了。”
说这句话时,林幽没有抬头看她,而是低头望着地上的木材,那张俊朗如玉的脸上带着灿烂若金的笑容。
宛如落在夏日林间的天光。
肆意不羁,焕曜夺目。
云落落一下子怔在了原地。
两人没有再说话。
为了方便干活,林幽用一根发带将满头墨发系住,卷起袖子,露出白皙精壮的手臂。他低垂着头,忙着钉木材,几缕青丝从他的鬓边滑落了下来,落在他美如冠玉的脸上,显得他那张俊朗不羁的脸庞格外的柔和。
认真工作的男人真的很迷人。
云落落捻起一块桃花糕塞进嘴里,望着林幽出神,心中不知什么滋味。
应该是好桃花的滋味吧。
她都有已经遭遇过两朵烂桃花了,老天爷这次,应该会送给她一朵好桃花吧?
林幽一直忙到了晚上,这座花架才彻底搭好,他起身跟云落落告别:“我明日再来种葡萄藤,你马上就有花架了。”
林幽正要转身离开,云落落却伸手拽住了他的衣角,林幽俊脸一怔。
他回过头望向她。
“怎么了?”
“林幽……”
云落落抬起一双澄莹秀澈的杏眸。
“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?”
林幽乌黑深邃的墨眸望了她很久。
“因我喜欢你。”
云落落攥住林幽衣角的纤细小手缓缓收紧,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:“如果跟你做邻居的人不是我,而是其他姑娘,你也会对她们像对我这么好吗?”
如果那天晚上,爬上墙头偷柿子的人不是她,而是其他姑娘,林幽也会像投喂她一样去投喂别的姑娘九年吗?
林幽一怔,微微皱起了眉:“我喜欢你并不是因为你是我邻居。”
“那是为什么?”
林幽熠熠生辉的眼眸盯着她:“因为跟你在一起的时候,我的心很宁静。”
他从小众星捧月一样长大,众人望向他的眼底总是带着太过热烈的情绪。女人想要嫁给他,男人想要超越他,他们充满欲望的眼神令他感到厌烦。只有跟云落落在一起的时候,他的心才会觉得平静。
她好像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。
满脑子只知道吃甜糕。
她望向他的眼神,就像是隔着云端欣赏一幅画,对他没有抱有任何想法。
他喜欢被她注视的感觉。
这令他觉得安宁。
云落落听到林幽的话,平静的心湖突然荡开了一丝涟漪,她不断安慰自己,或许林幽跟萧曜陆离都不同……
前两个世界都是她主动接近主角,但这个世界,却是林幽主动靠近她,或许主动爱跟被爱的结果不一样呢?
云落落听到自己微颤的声音传来。
“林幽,明年我们就成亲吧。”
林幽一怔,那双漆黑深邃的墨眸里绽放出狂喜,他蓦地将云落落抱到怀里,脸上露出灿烂欢喜的笑容:“真的吗?”
“到时候你可不许变卦。”
林幽唇畔轻扬:“我怎么可能会变卦呢?”
两人的婚事终于提上了日程。
林幽为云落落在庭院里种下葡萄藤,为她花了半个月做了一个藤椅,那双乌黑深邃的墨眸含笑地望着她:“明年的这个时候,你就可以躺在花架下午睡了。”
云落落高兴地点了点头:“嗯。”
她想要帮助林幽躲避被流放的命运,所以故意装作夜里做了噩梦的样子,告诉他们昊元帝会杀淮安侯,并且还说出了几个即将发生的事情作为梦境的佐证。
林幽将这件事告诉淮安侯,但淮安侯却说道:“君要臣死,臣不能不死。”
淮安侯是愚忠的人,哪怕事实摆在他的面前,他都会对昊元帝忠诚到底。
云落落和林幽只好对此事作罢。
云落落在外受了点欺负,林幽就会立刻执剑杀到那户人家里,为她报仇雪恨,打得那户人家半年都下不了床。
他为她遮风挡雨,为她扫清前路。
他立下重誓说要护她一辈子。
第二年,云落落风风光光地嫁进了淮安侯府,夜里喜烛高照,帐暖香浓。云落落在浪潮之巅,终于明白过来,林幽说的宁静根本就是假话,她分明听到他急促剧烈的呼吸,在摇曳的锦帐里荡开。
云落落的腰都快要被他撞散架了。
约莫过了一年,淮安侯被奸臣诬陷通敌卖国,被抄家夺爵,流放漠北。
林幽写了一封放妻书,想要跟云落落脱离关系,让她免去漠北流放之苦。
云落落撕碎了那封放妻书:“你答应过我要护我一辈子,就要护我一辈子,怎么可以赖账呢?”
林幽眼尾泛红,声音低沉沙哑。
“我不想让你跟着我吃苦。”
云落落哭着伸手抱住他:“跟你在一起就不是吃苦,我一点都不怕吃苦。”
许久,林幽才缓缓抬手,紧紧地抱住了云落落的身体,力道之大像是要将她揉进他的骨髓,融进他的血液里一样。
“你怎么这么笨……”
爱一个人就是会变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