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月悬空,墓碑林立。
在一望无际的碑林之中伫立着一座哥特式的破旧教堂,教堂墙壁呈黑色,外墙上爬满了血红色的蔷薇花。蔷薇花在黑墙上蔓延,花瓣在月光下异常娇艳欲滴。
“欢迎来到血嫁狂宴。”
随着女巫们的这一声话落,云落落眼前的那扇大门缓缓被拉开。
一座昏暗诡秘的殿堂映入眼帘。
这座教堂很大,足以容纳三百人,哥特式风格,高耸的穹顶笔直向上。
视线昏暗,没有开灯,殿堂圣台上摆了一圈白色蜡烛,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。蜡烛中央伫立着一根十字架,十字架有一人高,木头所制,上面淋了浓稠的黑血,两条黑色的锁链挂在十字架上。
烛光是教堂里唯一的光源。
她所在的地方,是教堂侧边的走廊,侧对大门,正对着十几排座位。
此时教堂的座位上坐满了血族。
云落落出现之后,座位上的血族们缓缓侧过脸,冰冷的目光盯着她。
他们全都穿着黑披风,脸色跟死人一样惨白,嘴角露出尖锐森白的獠牙。
这是血族们即将进食的状态。
昏暗的烛光映在他们脸上,将他们冰冷的目光,衬得越加的阴森恐怖。
云落落不禁有些胆寒。
很显然,他们正在进行一场仪式,而她成为了他们仪式上的祭品。
女巫毫不客气地伸手推了推云落落。
“走到圣台上去。”
云落落在血族们冰冷的注视下,硬着头皮走上了教堂主位的圣台。
圣台的正前方是紧闭着的教堂大门,云落落抬脚走上圣台时,余光忍不住越过三百血族,落到正前方的教堂大门上。
她攥紧手里的玫瑰,拼命遏制住自己想要扔掉玫瑰花冲向教堂大门的冲动。
这里少说都有三百个血族,外加三个阴阳怪气的女巫,如果冒然冲过去,恐怕在半路上就会被血族摁住咬死。
敌方人数太多,她凭武力绝对无法全身而退,如今之际只能靠嘴遁。
云落落的脚步突然停顿了下来。
女巫忍不住伸手推攘云落落的肩膀。
“愣着做什么,走呀……”
教堂里一片昏暗,微弱的烛火散发着幽暗的光芒。殿堂圣台上,少女穿着一身雪白无瑕的婚纱,手里拿着一束血红色的玫瑰,她安静地转过身,烛光在她苍白漂亮的脸庞上,渡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。
殿堂圣台上的白裙少女,宛若不染纤尘的光明女神,优雅地降临在深渊。
她缓缓抬起一双澄莹秀澈的杏眸。
“你们不能献祭我。”
她的声音宛如山泉溪涧般悦耳动听。
话音刚落,所有血族都抬起头。
死到临头竟然还可以如此临危不乱,他们倒是小瞧了这个祭品新娘。
为首的托瑞卡公爵冰冷地盯着她:“给我一个不能献祭你的理由。”
云落落深吸了口气,平静地开口。
“因为我是郁倦的妻子。”
话音刚落,全场陷入了死寂。
与此同时的教堂之外。
血月悬空,蔷薇静谧绽放。
三道鬼魅般的黑影,陡然间闪现在尖锐的教堂塔顶。他们穿着黑色的正装,身形挺拔,面容俊美,降落到塔顶的时候,刚好听到了教堂里云落落的话。
路易忍不住回头,调笑道:“陛下,您什么时候有了一位妻子?”
一旁的麦格忍不住笑着搭腔:“原来我们陛下已经结婚了,这事若是被报道出来,帝国少女们的芳心肯定会碎一地。”
谁都知道郁倦没有妻子。
他们不过是在开玩笑罢了。
两人是双胞胎,被称为帝国恶犬,是血族皇帝郁倦的左膀右臂,他们时常喜欢调侃别人,是谈笑间杀人的优雅暴徒。
路易正准备接着调侃,却发现站在身后的皇帝陛下,样子有些不太对劲。
郁倦一袭纯黑色的正装,苍白俊美的脸庞宛若雕刻一般,五官精致得不像话,微风缓缓拂过他漆黑的发梢。
原本应该冷漠如冰的陛下。
此时那一双湛蓝深邃的瞳眸,像是突然丢了魂,神色异常的怔愣。
“落落……”
郁倦缓缓垂下纤长浓黑的鸦睫。
低沉的声音近乎于轻喃。
“原来是今天……”
路易有些意外地望向郁倦。
陛下素来冷静自持,目下无尘。
这是路易认识郁倦这么久以来,第一次看到郁倦如此失态的样子。
在他心中,陛下一直都如同傲慢嗜杀的黑暗神,在黑夜中,冷漠而优雅地收割生命,有一种不近人情的疏离感。
他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事情而动容。
但今夜陛下却失态了。
路易抬起手,正要说些什么,但眼前这位苍白俊美的漂亮帝王,却如同疾风闪电一样,倏地消失在教堂的塔顶上。
似羁鸟还林,似池鱼归渊。
迫不及待,视死如归。
路易的手落了空,塔顶上只剩下他和麦格两个人,在高空中吹着冷风。
“……陛下呢?”
作者有话说:
五百年后啦!
第96章 嗜血的暴君(5)
◎“听说你要献祭我的妻子?”◎