镇上空置的宅子不少,但要找个处处可心的,那便要多费心了。
牙人问:“老爷是想租还是想买,心里价位几何?”
陆尚道:“租或者买倒是不定,价格也有调整的余地,我就是想找个治安好些的,位置也不错的,最好能有两三间房,再带个小院子。”
其实他还有更多要求,只是一次全说出来,只怕也叫牙行为难,倒不如挑出几个最重要的,余下的另外再说。
牙人了然:“那这样的话,我倒有四五处可以请老爷挑。”
“这其中一处是在临近郊外的地方,宅子大也清净,治安虽不如镇里,但雇上几个门房也就解决了……”
等牙人一一介绍后,陆尚又选了其中三个,亲自过去看了看。
最后他交付了三十文的定金,这样等下回再来,就还是这个牙人负责,有些好的宅院也会记着帮他留意。
牙人欢欢喜喜地送他离开:“那我就等老爷的好消息了!”
回去的路上,陆尚又特意去了上回买膏脂的铺子一趟,听说又上了新的东西,专门用来擦脸的。
新上的膏脂价格不便宜,小小一盒便要二两银子。
不过陆尚才用卤菜的方子换了五十两,二两一盒便二两罢,他不光买了,还一下子买了两盒。
而后便是街上的一些小食,专挑新奇的买。
陆尚也是最近才看出来的,姜婉宁于吃食上不挑,但更喜欢一些甜食,还有外观好看精致的,总能叫她欢喜几分。
陆尚买了一包酥糖,又买了两个用饴糖捏出的小玩意儿,最后便是一包裹满砂糖的甜果儿,就此收了手。
这些吃食全被他藏在了背篓最底下,还有从观鹤楼打包回去的两份点心,也被他另外拿了出来。
等把这些东西都整理好,陆尚才出了塘镇,找到在老地方等着的庞大爷,上车等待回家。
庞大爷一看见他就高兴,便是他手里一看就价值不菲的食盒,也不如陆尚本人来得有吸引力。
归其原因嘛,自然还是为了他的宝贝小孙子。
牛车上没有旁人,陆尚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着,不知说起什么,庞大爷却是羡慕:“姜氏好啊,也是个会识字念书的,还能帮着陆秀才你教教孩子,不像我家,妇人只能干些杂活儿。”
陆尚心念一动:“庞大爷怎知阿宁识字的?”
“乖孙说的啊!”庞大爷坦然,“他说有回见了你媳妇儿写字,写得可流畅了,可比他厉害多了。”
虽然他也知道自家小孙孙会写的字不多,但姜婉宁能写得流畅,肯定不是只会三五十个。
陆尚试探道:“我有时也忙,要是叫阿宁教他们写写字……”
“应该的应该的。”庞大爷浑不在意,“反正就是识识字,谁教都一样。”要是他家有认字的,便是自己教都行。
不管怎么说,见了他这幅态度,陆尚松了一口气。
后面的庞大爷再问什么,他的回答也热情了。
庞大爷问:“我们村有两家也想送孩子来学几个字,陆秀才你看还能收下他们吗?”
“哎,不急不急,这事以后再说吧。”
庞大爷以为他是婉拒,虽是遗憾,但也没再纠缠。
等回到陆家村,正是傍晚开始做饭的时候。
庞大爷把牛车赶进了村子里,既是送陆尚,更是为了接庞亮。
今天一下午,两个孩子全沉浸在了《千字文》中,学得那是一个晕头转向、苦不堪言,出来时脑子都是蒙的。
可庞大爷见了他这幅模样,不光没责怪,反而更是高兴了:”哎呦这才对嘛,念书哪有不累的,你该感谢师娘,这么费心教你们……”
别管孩子高兴不高兴,反正家长是高兴了。
把这两家送走后,陆尚和姜婉宁也一起进了家。
院里有人,自然也是瞧见了他带回的许多东西,王翠莲坐在她房门口,眼珠子哧溜哧溜地转着,昨晚的三两银子还没还回去,眼看这又动了歪心思。
然而这一回,陆尚根本没往厨房去,手上的背上的,有一样算一样,全部带回了房里。
房门一关,外头就什么也不知道了。
等他把从书肆领会来的纸和专门买给姜婉宁的东西放下后,又喊她过来看食盒:“你看看有什么喜欢的,我给你留下来。”
他又指了指旁边的背篓:“里面有酥糖和饴糖娃娃,从观鹤楼带的两碟点心也给你留下了,剩下的我便不知道你喜欢什么,你自己来挑,等你挑好了再拿出去。”
姜婉宁被他说得满心欢喜,探头挑了挑,又留下一份糖渍樱桃肉。
陆尚笑她:“怎跟个小孩儿似的,光喜欢甜食,小心染了蛀牙,可有你后悔的。”
姜婉宁不理他,高高兴兴去拿了饴糖,面上的笑意根本掩不住。
等高兴完了,她才想起来:“这么多东西肯定花了不少钱吧,夫君是把观鹤楼的生意谈成了?”
“那倒没有,是上次给他们的卤菜方子,店里用着不错,就花钱买了下来,以后那方子就归他们了。”
“这是卖卤菜方子的五十两,路上买东西花了些,还剩下四十五两多,全给你,你收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