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不知道!”孟娴咬咬牙,心想,一个天生无感,又自尊心极强,讳疾忌医的人,恐怕连喝药也只是为了应付她,私下压根不关注自己的身体状况。
“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,你不知道自己讳疾忌医做了蠢事,平白浪费了数百年的时光与我分别,你不知道……”声音哽了一瞬,她低声道:“不知道我压根不在意这些,我只是喜欢你,相伴相守,胜过一切浮世虚欢。”
默了片刻,折竹垂下眼眸,固执道:“的确不知,知也不信。施主乃合欢宗圣女……”
见他又要拿那一套说事,非要以她的功法为由说她重欲好色,无法与他相守,孟娴气不打一处来,扯住他的领口道:“你说得对,我是合欢宗妖女,最是在乎这些。”
“我不但在乎,我还爱强人所难。”
孟娴心中憋着气,态度蛮横地撕扯着折竹的衣领与腰带。
她本就是合欢宗的妖女,那么多无辜少年的清白都夺了,怎可独独落下自家爱侣,索性横下心道:“说你痊愈了,说我不在乎,说什么你都不信。事实胜于雄辩,说那么多,不如亲身一试!”
素锦腰带被一把扯下,交领素衣蓦然敞开,身前一凉,精壮饱满的胸膛骤然裸露在空气中。折竹粗喘着气,手中佛珠猛然崩裂,颗颗滚落,叮叮当当四散于地。
他面色涨红,连声怒斥:“荒唐!荒唐至极!”
第134章 纯爱战神
他慌忙地掩着衣衫, 骨节分明的大手紧紧攥在胸前,却也因此没有余力再来推开她。
孟娴故技重施,一手撑在榻边封锁住他的退路,一手钳着他的下巴热切地吻了上去, 水色薄衫挡不住情意绵绵, 唇舌勾连, 欲去还依依。
她亦是羞赧的,薄薄的春衫下,一颗心怦然跃动, 毫无保留地像紧贴着它的那人传递着爱意。吮吻的间隙,羽扇般的长睫微微抬起, 一双杏眼水润润地望着, 半喜半羞, 含着几许期待。
他的情动也比上次来的更加剧烈, 几乎是下意识的张开薄唇回应,修长的指节颤抖着捧上她的面颊。
孟娴含笑退开些许,见他眸色幽深,盛满不可言说的情意,满意地伸手去勾他的衣襟。意料之外, 他的抗拒比之以往更加强烈,双眸紧闭, 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, 大手不容拒绝地推开她,而后敛衣折身,狼狈而走。
仰面躺在榻上, 孟娴许久都没反应过来。
亲也亲了,抱也抱了, 肌肤相亲,缠绵悱恻。
人又跑了。
压在他身上时,她明明就感受到了。
明明情动,明明意动,到底是为什么,偏偏要推开她。
悠悠地叹了口气,她难得地升起了几分丧气之心,一瞬间觉得,或许这辈子她都无法破开他的紧闭的躯壳了。
空气中还残留着几分炽热的气息,埋首在软枕上缓了好一会,她心灰意懒地起身出门,寻那个再度落荒而逃的人。
清月满园,照人间如昼。圆月将银辉慷慨地洒满小院,却怎么也填不进他心间的缝隙。
伤了颜面,她不想再靠过去,浅浅地隔着一段距离,平静说出事实:“你已经好了。”
折竹素衣凌乱,失了腰带,只能以手掩着。他低低地应了声是,意味不明。
孟娴心生疑窦,怀疑他从来就没有过问题,微眯了眯眼,她微嘲着开口:“有事没事就往院子里跑,你是笃定我不会在这对你做什么吗?”
折竹神情柔和,嘴角几不可察的上挑了一丝,很快又被压下,淡声道:“随你。”
孟娴定定地看着那处,十分确定自己没有看错,他是动心的,喜悦的,他的爱意并不比她少。
她不知道究竟是什么阻隔住了他,她只知道自己已然将所有能做的努力都试过,使尽浑身解数,也耗尽了几乎全部的期许。
最后的这一步,该由他来走了。
孟娴认真道:“我最后再说一次,我不要大道,不要成仙,若要择一人终老,我只希望是你。无论你修为如何,无论你是否有疾,我都只想与你在一起,此生不离。”
“折竹,你要不要还俗?”
院中一片寂然,孟娴扯了扯嘴角,不知是自嘲还是失望。她不愿再多做纠缠,正如一开始所想,人生不是非要有一段情缘才算完整,求不得的就不要勉强,自在徜徉于天地亦是一种别样的圆满。
“孟娴。”
她转身欲走,折竹却忽然开口。月色之下,他大步向她走来,衣襟失去遮掩,宽袍敞开,饱满紧致的线条在月色下一览无余。他越走越快,第一次主动地拥住她,深而紧,重重地环住,宽阔的胸膛径自贴在她的面颊上,炽热的温度毫无保留地传来。
大手揽在她的腰上,他主动垂首索吻,微凉的唇瓣颤抖着贴上她,略显生疏却蛮横地入侵进她的领地。
孟娴有片刻的愣神,随后便盈出满心的欣喜,缠绵地回吻。
暖意熏然,情意灼灼,她却忽然尝到了一丝咸涩的血腥。讶然睁眼,面前之人眸光沉如浓墨,眼角、唇畔鲜血滑落,温柔的神情也因此而染上了几分厉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