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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幕降临长安城,卢以清早早便回了卧房,但今夜丞相似乎很忙,她等了足足半个时辰也不见人来。
卢以清便想着给他熬些汤送过去。
房门打开的一瞬间,只见许多侍从在外站着,她一瞬间疑惑,走到王津跟前问:“怎么这么多人都在外面,是有什么事?”
柱子一样的王津道:“回夫人,没什么事。丞相说怕您夜里害怕,便让属下等在这里守着。”
“丞相今夜不回来了?”卢以清第一个疑问便是这个。
“丞相没说。”
卢以清瞬间气不打一处来,就算不回来了也要说一声啊。
“都回去歇着,这么大的风吹一夜还了得。”一边说着一边转过身去,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。尚未走到书房,她又想到还要给柳安熬汤。
“烦死了。”卢以清朝着地上踹了一脚,转身去了厨房。
真的站在了厨房旁,卢以清有些感慨,想到第一次给柳安熬汤的事,转眼已经过去这么久了。
“夫人,还记得应该如何做吗?”秀芝在一旁问。
卢以清淡淡一笑,“自然记得。”
她娴熟的步骤像是经常来厨房一样,看的一旁的念念睁大了眼。
“从前母亲就喜欢给父亲做乌鸡汤,虽从未亲眼见过,但母亲曾告诉过我不止一次。”
她将做好的汤盛起来,念念在一旁端着。
三人迎着风往书房走去,到了门口,卢以清从念念手中将羹汤接了过来,“你们都先回了吧。”
“奴在这里守着。”秀芝道。
念念也道:“让奴守着吧,秀芝也回去歇息了,白日已经忙了一整日了。”
“莫要推让,都回去。”卢以清的语气有些严肃。
言毕,她便独自走了进去。
正伏案的柳安并未抬头,“夫人怎么这时候来了?”
卢以清心中并不畅快,“夫君都不回去睡了,也不找个人去通传一声,怎么?怕通传这一声能要了夫君的命?”
“哎呦~夫人这是哪里的话。”柳安忙放下手中的笔,一抬头便见了卢以清手中的东西,“我说哪里来的香味儿,原来是夫人带来的。”
“谁说让你喝了。”卢以清见他的手伸过来,直接收回了手。
“我不喝,夫人也别一直端着,手不累吗?”柳安眉眼含笑,让人瞧着甚是心悦。
可卢以清见了他这笑,心中却是说不出的难受,都这般形式了他是如何笑得出来的。
她也不闹腾了,将东西放在了案上。
柳安过去的一瞬间,她同对方错过,去瞧他案上放着的东西,是关于一些地势河流的。
卢以清蹙眉,“这时候看这个做什么?”
“民生啊。”柳安喝了一口抬起头答,又说:“夫人做出来的羹汤别有一番滋味,倒是鲜嫩的。”
“并非是我做的好,而是你着实挑剔,旁人即便是想要尝试些什么,也不敢在你身上。”
“是是是。”柳安一边应着,一边继续喝着汤。
“如今大势不稳,夫君还能系着民生,倒是有丞相的样子。”卢以清不禁感叹。如今所有的人都在盯着皇位,有远见的还知道瞧着边境之地,不曾想柳安还能落眼在最基础的民生身上。
“有些事,总有人要去做的。”柳安道。
闻言,卢以清勾起嘴角,“是啊,有些事总有人要做。”
四目相对的一瞬间,柳安觉得浑身都暖了起来,不止是因为这羹汤,而是难得夫人能理解自己还在瞧着民生。
柳安急急忙忙又喝了几口,走到她跟前,瞧她正在认真翻看着,便问:“能看懂?”
“能的。”卢以清伸手指了指,“若是河道遍布,倒也不怕有大旱时节。把江南的水引到此处,即便是会干旱,也散不尽的水。”
“这要看有多干旱。”柳安道。他确实没想到夫人还能知晓这些。
卢以清回头看他,“也是,像是之前的夏日,能晒死个人。”
“不是晒死个人。”柳安的神情一瞬间严肃了下来,“是死了数不尽的人。”
卢以清也沉默了下来。她明白这种无力感。
“不说这个,我应该很快就好,夫人瞧着其他的等等我?”柳安手抚着卢以清的发丝。
卢以清点了点头,随手拿了一本窝在柳安怀里。
她一动也不动,这样本来就让柳安不太好写字了,再乱动,恐怕他什么都做不成了。
一页页纸张翻过,清脆的声音同外面那能将大树吹倒的大风全然全然不同。
“小字,元生。”卢以清瞧着瞧着,便小声念了出来。
“好了,我们回去吧。”柳安落笔,双手将她抱在怀里。
卢以清也合了手中的书,问:“夫君的小字是什么?我方才瞧着上面的人,小字叫元生,一想,还不知道夫君的小字。”
柳安忽然顿住了,阿竹并不知道他的名字是丞相取的。
“虽不合规矩,不如让我给夫君取一个。”卢以清的眼睛很有神,让人一瞧见,便觉得其中有无限可能。
“嗯……夫君似乎没什么很特别之处,但整日佩戴着那块玉,这玉是什么来着?”卢以清思索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