聂召呼吸都落在他的耳窝里,明明脸上没有任何表情,一举一动都带着勾引,呼吸都像在喘。
靳卓岐一动不动任由着她的动作,只是把扣着她手腕的指骨用力了几分。
他喉结上下滚动,紧闭了下眼,嗓音沉哑,带着难以察觉的隐忍:“聂召,够了。”
“真可怜。”
聂召奸计得逞,笑着拉开距离,看笑话似的看着他起的反应,表情又在瞬息收回,语调阴狠又残忍,“你如果爱上我,那你这辈子都不会得到有回应的爱。”
纹身结束之后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。
聂召独自从纹身店离开,手里还拿着一份寸头小哥非要给她的酒酿小汤圆,说是刚才做的吃不完了。
她知道这是靳卓岐让给的,也佯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,提着那份汤圆,带着帽子跟围巾,揣着兜,低着头一步步踩在雪地里。
敞亮的路灯把人的身影照得清晰,又拉得很长。
这个时间点路边还是有不少人,聂召孤零零的身影仿佛走在人群之外,走了好一会,坐在旁边长椅上淋雪,仰头看着乌黑的天空。
远处一辆黑色轿车内坐着靳卓岐跟付坤,看到她一口一口吃了那份汤圆,靳卓岐才关上了车窗让付坤开车离开这里。
总归是吃了点东西。
“哥,我要不去送把伞。”付坤看着聂召那样子,总觉得她下一刻都要跟着雪融化,亦或是碎在今晚雪夜里。
他头一回感觉到有种窒息的疼。
“别去了,让她自己待会儿。”靳卓岐捏了捏疲惫的眉心。
付坤又说:“卢克军找到了,现在在霍爷的地盘,要交给警察吗?还是等DNA结果出来?”
靳卓岐笑得很温和:“哪能那么便宜他?霍爷的规矩不都是剁手吗?怎么他最近发善心了?其他地方不能要的也切了算了。”
付坤皱了下眉,靳卓岐做事从来不愿意沾染到自己身上,他最近的情绪很不对劲。
“好,我来处理。”
说完,驱车离开了这里。
雪越下越大,靳卓岐还是没舍得,看着窗外形单影只的身影,心脏好像一直被揪着,扯了扯衣领,点了份外送给她送了把雨伞。
聂召接到时还有些愣,即便是对方隐藏了手机号,她也能瞬间猜到这个时候还会有谁心疼她。
天气也不太好,今晚没有星星,她没打开雨伞,只是仰头看着不知道哪家小孩偷偷放的孔明灯,一闪一闪的光在雪天很漂亮。
盯着漆黑天空的那一幕微弱亮光,如果愿望真的可以实现,她想许一个简单的愿望。
希望靳卓岐,被所有人爱,不爱任何人。
别靠近她,别救她。
别被她毁掉。
他们就这样针锋相对、不死不休就挺好。
第41章
聂召几乎每周都会去警局, 并且找了律师询问了很多情况。
一月底,这个冬季最后的一场雪,警察局打来电话说卢克军找到了。
对面骆霄的声音顿了两秒, 经过电流滤过的声音冷硬刚正:“他被砍了双手割了舌头还有——被扔在警察局门口,聂召, 不是你做的吗?”
聂召捏着手机, 声音没什么情绪说:“如果是我,我会直接把他剁成肉酱喂狗。”
骆霄瞬间松了一口气。
即便是他对聂召了解不多, 但他对她有着一种莫名信任,她说不是就肯定不是。
同时也皱了皱眉, 意识到了聂召的情绪很不对劲。
“聂召,这件事警察局会处理, 你不要做出什么令自己后悔的事情。”
聂召轻笑了一声, 说:“骆警官, 听说警局新上任的局长,是卜嘉的舅舅, 你认识卜嘉吗?”
骆霄微颦眉:“什么意思?”
聂召低垂着眸,又开始有些后悔说这些。
跟他说什么呢?
又有什么用。
她知道警局已经结案了。
“没什么,没事的话我挂了。”
十日之后,卢克军对强.奸卢湘的事情供认不讳,判处终身有期徒刑。
聂召收到消息时候只觉得可笑,这样了都死不掉吗?
后来又想,死不掉才好, 一个残疾的人,生死不能, 应该会比直接死掉更折磨。
聂召去了很多地方,都是之前跟卢湘一起去过的。
她晚上偶尔也会去那边的铁轨, 不敢过去,只是远远看着一辆一辆的绿皮车驶过,或许是那些绿皮车经过的时间都过于精准,只是一周,聂召也跟卢湘一样知道了每一个时间点。
凛冬散尽,天气不再有暴风雪天那么寒。
聂召穿着一身黑走在街道上,刚抱着碎碎一同参加了卢湘的葬礼回来,碎碎还是怕人,窝在她怀里一动不动甚至不敢抬头,回到家自己躲进小窝里才缓过来了一些。
晚上还穿着那件黑色风衣,打车去了A市的明海,坐在海边抽了两个多小时的烟,眼睛都被海风吹得很红。
海风大,空气也冷,她冻到浑身没知觉。
海边人群在十点多达到最高峰,还有很多小孩在耳畔嬉嬉闹闹的刺耳声响,聂召灭了最后一根烟,站起身从人群中离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