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又开始下了雪,靳卓岐没撑伞站在雪里,肩膀上没一会儿垫了些雪,耳骨被冻到泛红,视线一直越过长远雪幕放她身上。
看着医生带着她上了楼,靳卓岐也没走过去一步,背影消失在视线里。
他让人找了孟寻的电话,给孟寻打过去,对面挂断了好几次,终于在最后一次似乎是有些不耐烦了才接听。
“谁啊??烦不烦一直打。”
对面的声音很暴躁,听上去跟他有些隐约印象中那个温和男人大不相同。
靳卓岐还是礼貌又克制地说:“你认识聂召吗?她现在在——”
“我他妈都说过多少回了?!!!你们医院是不是有病?她跟我有什么关系吗?我跟她没任何关系也不会出一分钱,治不好就让她去死好了。”
一通破口大骂之后,骤然挂断了电话。
靳卓岐放下手腕,看着黑屏的手机,抿着薄唇许久没吭声。
看吧。
这就是你爱得要死的人。
当天晚上跟付坤几个人聚餐,之后去酒吧喝酒,所有人看着忽然回国的靳卓岐都格外意外。
毕竟他两年前的事情实在过于轰动了,且就在他回国的前一个月,就有人在贴吧用着哑语透露了靳卓岐最近的情况,桩桩件件令人叹为观止。
不少人称果然优秀的人不管经历过什么,仍然是王,是高不可攀的存在。
被问到为什么忽然回来,以及之后什么打算。
靳卓岐只是坐在最旁边,酒吧红色的扫灯正好落在他那张脸上,面色似乎比往常更加冷峻,灯光照着他脖颈开了两颗扣子的衬衫,整个人都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疏离。
他撇了那边一眼,嗓音清淡说:“准备留在国内了。”
“啊?”付坤都有些意外。
“你在伦敦不好好的吗?为什么要回来。”
靳卓岐眼神不偏不倚跟付坤对视着,让付坤有些心虚。
他本来就不想聂召拖着靳卓岐了,也有些庆幸当时他去找聂召,聂召没有同意去监狱看靳卓岐。
聂召的果断和绝情也能让靳卓岐离开这个是非之地,他俩在靳卓岐决定去找她的那一晚就已经结束了。
这个时候靳卓岐回国,不难想是因为谁。
“那感情好啊。”
“我们卓哥都这么牛逼了在哪儿都能闯出一片天,哎有空一起出来喝酒啊。”旁边男人跟他碰了一杯。
还有同样来朋友局的几个女孩,看到今天靳卓岐在,无比庆幸今天精心打扮过来赴约了,看到靳卓岐的那一刻,心尖都在颤抖。
这张脸跟身材比例太出挑了,不知道是不是经历了那些事,身上有种会让人窒息的成熟感,夹杂着本身高高在上又对任何都不屑一顾的出众气质,能勾得在场所有女孩的心都扑在他身上。
这他妈可是靳卓岐,他的名号不光成为A大的不可提,也快要成为A大的神话了。
这个名字一提起,就有无数个可以八卦的话题。
明天回学校有的吹了。
旁边女孩难耐心里的悸动之心,手指紧张地揪着衣服,大着胆子软声打探:“卓哥现在身边有人吗?”
一边说着,一边眼睛直勾勾看着他,低着腰露出自己饱满的事业线。
靳卓岐的视线一直在指骨上的那杯酒里,手里那半根烟扔进去,一道光闪过去,指骨上的戒指尤为明显。
“没分成。”
轻飘飘落下三个字,靳卓岐站起身看着一圈人,兴致缺缺地落下一句:“先走了,记我账上。”
付坤也忙的捞起沙发上的外套,拿着车钥匙跟着靳卓岐一同离开了。
后来的几天靳卓岐都在酒店住,家里没收拾没法住,他也没有打算在这里待很久,付坤也不敢问他准备干什么。
一直到那周五,靳卓岐自己开车又去了一趟医院。
知道负责聂召的医生,大步进入病房询问聂召的身体情况。
医生看着面前的男人,放下手里的笔,有些意外询问:“你是她什么人?我们不能轻易把病人的身体情况透露给陌生人的。”
毕竟她住在这里很久,除了一个叫兆锐的朋友来过几次之外,根本没人找过她。
医院也试图联系过她妈,被对方敷衍的态度给怼回了,还要报警说他们诈骗。
她有时都很同情这个女孩,不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什么,会被折磨成现在这个样子,居然连一个愿意来照顾她的人都没有。
“我是她哥。”靳卓岐说。
医生愣了一下,看着他递过来的一些材料。
上面证实靳卓岐跟聂召确实是兄妹关系。
靳卓岐问医院的医生,视线又挪过去,倏然问了句:“没人要她了吗?”
医生感觉这句话有些异样的怪异,骤然抬起头看他,顿了几秒,才摇了摇头说:“没有。”
等靳卓岐离开之后,医生回想着他那句话。
一般人都会说没有人来看她吗?
可是那个男人说的是,没人要她了,好似后面紧接着一句话,没人要她他才愿意捡起来,带她走。
靳卓岐给聂召办理出院手术离开医院的那天,是个下着雪太阳却异常炽烈的一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