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直白地说着,“我知道你在忌讳什么,我才十八岁,跟你处处不匹配,还不知道要留在英国读多久的书,跟我在一起好像只能迁就我,不然就会异地、甚至异国,你的生活、工作都会被因此受到限制,以您的性格,一定不会愿意委屈我……”
傅令絮轻笑一声,“还有吗?”
“嗯……”穗和把这几天思前想后分析的现状都敞开说了,“我知道,以您的条件,一定很招女人喜欢,虽然您可能不在意这些世俗标准,但是我确实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……”
“我没觉得。”傅令絮扶开她的脑袋,垂眸跟她对视,“不哭了。”
穗和被他这样温柔的安慰着,顿时更想哭了,只能嘴硬:“本来就没哭……”
“你一哭,我就觉得那些忌讳都是扯淡。”傅令絮亲了亲她的耳朵,温柔的不像话,“不喜欢你,不会亲你,不会花时间陪你,好律师普遍功利,不挣钱的买卖不干。”
穗和被他这种说法逗笑,吸了下鼻子说,“所以……你在说你喜欢我啊?”
“我在说,有没有可能我才是有点恋爱脑?”
“啊?”穗和从他怀里扬起脸,不可置信地望向他,“不可能,你那么聪明,那么理性,你不要为了安慰我而安慰我……一点说服力都没有。”
“我怕我活到这个年纪,占有欲强,偏执,功利,认定一个人就非她不可,就愿意用那些世俗的东西买断她的人生,要开花,要结果。”傅令絮顿了顿,认命似的倾诉,“我怕这对你不公平,你还有很广阔的人生,随时修正的机会,我怕我是一厢情愿,你懂吗?”
穗和当然懂,心底在塌陷,火山在爆发。
她在心里狠狠点头,她当然知道傅令絮的意思。
可是从他们认识的第一天开始,她不就是喜欢他年龄差带来的温柔、周全、情绪稳定和看过世界的那双眼睛吗?她甚至觉得他将自己形容为“恋爱脑”,透着一些可爱。
穗和忍住笑意,喊他一声:“傅令絮。”
“……嗯?”
“傅令絮。”穗和又喊一遍。
傅令絮平和的再应允一次,“嗯。”
穗和满脑子都在飘他说的那些话,就连想到她都会忍不住想笑起来,这才叫有一点恋爱脑好不好?!
他才不算。
他那明明叫谨之又谨,慎之又慎。
穗和藏不住欣喜的小心思,数落说:“你这样顶多叫宁缺毋滥、得失心太重!你一个大律师还害怕这个呀?我还怕你诓我呢……我又算计不过你。”
“我又不会让你输。”
穗和别开脸,论反客为主说情话,她自问不在行了。还是律师会说话,不过她倏地觉得自己也太好哄了……
只好故意闷哼一声,不跟他继续说了。
“我饿了,食色|性也,能不能让我先吃饱饭?”穗和不拘泥于这个答案了,已经知道他是喜欢她的,甚至比她想的更多,“要知道,跟你这样的律师相处,真的很费脑细胞。”
“现在就嫌我难相处了?”
“是啊……十年没哭过了,多艰难才换你一句喜欢。”
傅令絮拿她没办法,松开怀抱,顺着她的手臂牵住她的手,“不会让你哭了。”
“这还差不多,哭了转账给我啊,狐狸大人的眼泪是可以变成夜明珠的。”
“那是美人鱼。”
“谁说只有美人鱼是这样了……”穗和帮忙端菜,气氛恢复如常,又哭又笑的让她真的是饿极了,拉开冰箱想找点饮料,空空如也。
傅令絮说:“我去买。”
“不用,我们先吃饭吧。”
“你先吃,我很快。”
“真没事……”傅令絮已经拉开门,脚刚踩进鞋里,被穗和不疑有他的拉住胳膊,“那我跟你一起去,我对附近比较熟,我也没有那么饿……”
“……”
见他为难推辞,穗和不知道怎么的越想越歪,小心翼翼地瞥他一眼,紧张得赶紧松开手,“……那好吧,你去吧,你、你自己买比较合适。”
傅令絮闻声,又将门带上,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。
穗和被她看得更加不好意思,催促说:“……你还去不去了?”
“你的小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?”傅令絮说,“我去买饮料,顺便回酒店拿下电脑。”
“哦……”穗和讪讪摇头,“对、对啊,我就是这个意思,你以为我在想什么?”
“你说呢?”
穗和已经乖巧地在小桌子边坐下,闻了闻面前的香味,满足之情溢于言表,她佯装随意的指了下床下,“你带行李箱过来也行啊,我这张床是可以拉开的。”
“哦。”
“‘哦’什么‘哦’啊……”穗和到底是脸皮薄,双手撑在桌上遮住脸,催他快点去。
“饿了先吃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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房间里仍旧只有电视机里叽里呱啦的对话声。
傅令絮出门后,穗和偷偷吃了一口裹满咖喱的土豆块,用筷子挪好位置。
然后起身决定利用现在这点时间拆快递。
等傅令絮回来,穗和正在拿筷子戳一块土豆。
傅令絮转身锁门,将行李箱先放在门边,“下次给你做土豆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