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安拍拍她的肩膀。
那段时间他不回家,不想把祸端带回去。
他是单亲家庭。只有一个妈妈。
不过有个妹妹,比他有出息很多。
“天才少女,十三岁时开发的软件,几十万美金卖给了公司。”
“所以我把家里的事都丢给她了,我很懦弱吧。”沈安笑。
棱子小声说“你这不是把我也骂进去了吗?”
沈安原本的朋友,打了他后,顺便看到了他衣服下的伤口。
之后彻底不去管他和镜棱子的事了。
“你们没有偷偷崇拜什么教派吧?我不想参加你自/焚的葬礼啊。”朋友说。
总之是没法和任何人说。
就算除棱子外,沈安和赵含梢两人身上也有伤口。
也可以理解为产生了集体幻觉,他俩偷偷自/残。
“难道没有让官方势力介入过?”棱子说。
“……倒是有过的。”沈安讲。
最后一次梦境。
“学校操场上有祭坛,城市的天空开了裂缝,怪物饺子一样下来,地面上有部队用重武器清扫。”
“学校操场上。”棱子眨眨眼。
“你们的学校操场。”沈安说。
他怎么知道棱子的学校,感觉怪变态的。
学校对棱子来说意义奇特,不是什么好意义。对赵含梢也是。
“那次赵含梢的表现特别奇怪,她好像在犹豫应不应该阻止。”
“小梢后期的表现一直很奇怪。”棱子说。“好像在害怕什么。”
“应该是害怕死亡吧。”沈安说。
棱子看他。
“不,当我没说。”
就是那一次,棱子躺在祭坛上,双腿打开。
一个羊头,光着上半身的怪物,在她身前做着什么。
天空的裂缝越来越大。
这个世界的政府倒没有呼叫远距离导弹轰炸这个城市。
不过他们在确认了操场上只有这么一个祭坛,和周围完全变成教徒的学生后,警告无效。
就准备把整个操场给炸掉。
“所以我们跟政府闹翻了,不。还是别太看得起自己吧。”
总之,“我们那之后,就没有想过寻求官方援助了。”
意思是也不准备告知他们。
“难怪过去了那么久。”棱子说,“我才从游戏中知道,现实与游戏融合的事。”
“现实中的政府完全没反应呢。”
沈安低头。
他们身处梦境,为了救棱子。
两人都已经无所谓自己的生命,棱子大于自己大于同伴......大于梦中的政府和世界。
可这份决定从梦延伸到了现实,他知道自己隐瞒下了救命的情报。
可棱子又说了一遍,“谢谢你。”
她有点脸红。
她这种时候脸红吗!沈安觉得她性/癖异常。
‘世界和我哪个更重要’,棱子会热切期待别人选自己,并作为证明让世界毁灭。
“你是在那次子宫出血的。”沈安说。
半夜醒来发现自己腿间全是血,子宫涌出了……好像红色粘稠海洋的源源不断液体。
但持续时间很短,去医院检查,也什么都没有。
棱子点了点头。
“你们尽力了。”她说。
“对不起。”
沈安好像一直在和她说对不起。
“我当时以为自己已经解决了……赵含梢一开始感觉不太想帮忙。但中间回到己方阵营后,也是真的猛。可是我们依旧失败了。”
“所以她才会完全对我失望,觉得我没用。”
“你还记得这个评价啊。”棱子笑。
那件事对沈安的伤害蛮大的,被赵含梢逼着分手,他没什么好说。
但是赵含梢在刚刚恢复意识,还坐在病床上的棱子面前,把刀架在脖子上,给棱子造成了心灵伤害。
那次棱子也哭了。
沈安透过门缝看到了她的泪水。
他一直记得这个泪水。
她明明是不管再怎么受伤,甚至第一次听见自己晚上光/着/身/子在外面走、吃小动物,都没什么反应的。
可那次却哭了。
“如果和小梢见面就好了,搞不太懂她。”棱子说。
按照沈安的说法,在梦境中受伤,现实也会受伤。
但是怪物的伤害对象只有他们两个,怪物是通过棱子出现的,棱子受伤,一般都是在两人阻止怪物的过程中。
很少被怪物直接伤害。不然一上来用棱子当人质,不就绝杀。
沈安说,最后一次小梢有犹豫要不要帮忙,但应该不是准备让棱子死掉。
“操场的仪式继续下去,不知道会发生什么。”
“发生什么......就还是梦境啊。”棱子说,“在梦中跟政府对抗了,孤胆英雄,像美国电影一样。”
“不。”沈安抿着嘴唇,“那女的有办法把梦变成现实。”
棱子看着他。
“我们现在所处的游戏,也是死了的人,才身处的世界,不是更像一个梦吗?”沈安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