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广确实不会种地,从来没种过地。
“我----我以前是个推官。”江广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的老本行。
“啥叫推官?”赵虎问。
“就是-----断案的。”江广心里没底,如今这世道,这种人八成是不值钱的。
赵虎听懂了,紧接着就开始思索:断案的?这个算是“人才”还是“高级人才”?
云土国缺不缺断案的?
你别说,还真缺!
自打黄太子开始“招贤纳士”之后,云土国人就多了起来,人一多,出的事就多。
那帮外来的人,总以为黄太子是什么“仁义之君”,所以屁大点事都要来“喊冤叫屈”,好像真能给他们做主似的!
以往遇到这种,赵虎出马,都是骂一顿,赶走了事。
赵虎不忘初心:他们从当年造反到如今占据一城称王称霸,是为了当官发财!不是真的为民做主的!
所以为老百姓做的一切都是“做样子”而已,为的是将来收租。
可是越来越多的老百姓来“喊冤”,每天听着确实烦人,还不好打。
如今来了个会断案的,是否能派上用场?
“你跟我走!”赵虎略一思忖,便喊过江广,朝着皇宫走去。
一进皇宫,再带着江广进得皇宫大殿,赵虎就开始嚷嚷起来:“皇上,皇上,我今儿找到了个高级人才!”
赵虎此举当然是邀功,那黄太子和钱蕴正在“作诗”,一听这话都抬头看他。
黄太子问:“什么人才?”
“推官!”赵虎刚刚学会一个新名词就开始炫耀。
黄太子一愣:“啥叫推官?”
钱蕴不能辱了读书人的名头,忙解释道:“就是专门破案的。”
黄太子从小就喜欢听戏看戏啊,那戏文上,经常讲那些个青天大老爷断案如何高明,所以一听这立马就来了兴致:“哪儿呢?我看看!”
赵虎忙把江广推到身前:“就是他!”
江广一靠近,黄太子和钱蕴立刻就皱了眉头:这什么推官,什么人才!一身臭味,分明是个流民!
江广是聪明人,推官最擅长见人脸色猜人心理,知道此时又有变化,忙道:“皇上!我以前做了二十年推官,断了无数案件,望皇上给个机会!”
黄太子嘬了嘬牙花:“你先去找太监,洗个澡,换身衣服!”
“是!”
假太监上前带江广去洗澡。
黄太子问赵虎:“他真会断案?”
赵虎此刻有点虚了:“他说他会。”
“你怎么看?”黄太子又问钱蕴。
“简单啊!”钱蕴说,“找个案子让他断就是了!”
“是啊!”黄太子哈哈大笑,“今日门外可有喊冤的?”
“日日都有。”赵虎道。
“随便弄个来,让他断!”黄太子好似又回到了以前看戏文的场景,“那什么,之前不是有个审案大堂吗?快收拾出来,我们一会儿一起去看他断案。”
............
收拾好了大堂,敲了三回鼓,赵虎又叫来了十个卫兵,让他们站在大堂两侧喊:“威武!”
云土国有史以来第一次,升堂断案。
江广此刻已然洗过澡换上了一身干净衣服。
黄太子、赵虎、钱蕴三人各自搬了张椅子在旁边看。
“皇上,您上座!”江广凑到黄太子跟前,“您要坐大堂的。”
“屁话!”黄太子怒道,“你到底懂不懂?你审案子,当然你坐上面!戏文都没看过吗?”
江广一时语塞,忙“尊圣旨”,坐在了那大堂之上。
心里不禁暗暗苦笑:他是推官,不是县太爷啊!推官是破案的,县太爷才是审案的,怎么-----这皇帝是没搞清吗?再说,自己做大堂,让皇帝宰相大将军坐下首算怎么回事?
怎么这帮人一个都不懂?
但皇上既然发话,且质疑他的“专业性”,江广只能听话,坐在那大堂之上,惊堂木一敲:“升堂!”
“威----武----”
十个士兵一起喊。
黄太子一脸兴奋,扭头跟赵虎钱蕴小声说:“对对对,是那么回事!”
很快,堂下便来了两个士兵,抬着一个人进来了。
是个男子,那人大概三十左右,倒是眉清目秀,右腿上有血迹,无力地垂在地上,一进来便哀嚎道:“大人,为我做主啊!”
“姓甚名谁,案情如何,细细说来!”江广道。
“小人名叫冯良,是街上卖菜的,做点小本生意,住在猫屎巷子。”那人一边哭一边说,“我那邻居,是在街上卖耗子药的大头李。昨日大头李卖完药回来,不问青红皂白,便把我这腿给打折了!需得让他赔我一两银子才肯罢休!”
听到此处,江广心中便是一凉:这次审案,皇帝摆明了是要考验考验自己审案能力的,来个复杂点的多好,这打架斗殴,如何看得出自己水平?
江广微微叹气后惊堂木再拍:“带大头李!”
赵虎连忙朝着两个侍卫挤了个眼色,两个侍卫领会,马不停蹄地出门去捉捕那“大头李”。
黄太子看得津津有味:“有意思,有意思!”
大头李不一会儿就被带来了,头果然很大。
生的是头大而四肢短小,面黑皱纹多,如枯枣一般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