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桑语打了个寒颤,看孟鹤山的眼神都变得不对劲,“一般人也就说说恨不得杀了她。你安排的死法,倒是很具体啊……一百三十八片,这么精确……”
孟鹤山方才说那话时,没多想,现在看到赵桑语的反应,感觉自己吓到她了,遂笑道:“我就说说罢了,别当真。现在谁杀谁还不一定呢。七七八八的杂碎事,耽误了不少时间,别废话了,赶紧干活儿吧。”
孟鹤山拉着赵桑语,走到纺车前,开始织造秀丽山河图。
两人之前就经常一起织云锦,很有默契。孟鹤山在下面织,赵桑语坐在上边的架子上,根据他的指令拽线换丝,熟悉了一会儿后,速度就大幅提升,比之前设想的进程快得多,加上孟鹤山将整幅图按比例缩小过,因此云锦成形得越发快。
专心致志做事情时,时间过得最快。
转眼天黑。
孟鹤山听到点儿动静,立刻警觉,扯过旁边的杂乱线团挡住云锦,把织废的碎布扔得满地都是。
他将赵桑语从架子上拽下来,扔去床上。三两下扯乱她的衣裳,拔下她脑袋上的发簪,发髻顿时散乱下来。
赵桑语被孟鹤山突如其来的兽性大发吓到,捂住胸口道:“你干什么呀?”
“嘘——”孟鹤山比划下,示意她安静,自己也躺进被窝里,“钱锦绣来了。”
赵桑语睁大眼,望向门口,“真的假的?”
孟鹤山绝对自信,“真的,我对她脚步声无比熟悉。”
果然,下一秒,钱锦绣推门进来。
赵桑语:此等操作,有种小时候偷看电视不写作业,躲家长的熟悉感。
钱锦绣一进门,入眼便是满屋狼藉。
没看到半个人影。
她大步朝里走去,掀开帷幕。
孟鹤山和那女人衣衫不整,卧于床榻之上。
赵桑语的黑发散落在孟鹤山雪白的皮肤上,她的脸埋在他颈窝,只露出半只眼睛,偷偷瞄着钱锦绣。
孟鹤山的眼神倒是大无畏,淡定地望向钱锦绣,淡淡道:“大官人何事?”
“何事?你问我何事?”钱锦绣气得跺脚,“我把赵桑语送过来,可不是任由你们整天宣淫,胡作非为!孟鹤山,我的忍耐,是有限度的。”
孟鹤山脸色依旧平淡,道:“这不能怪我,你的侍妾跑来将我狠狠骂了一顿,我心情不好,织不了。你该去骂他。”
钱锦绣怒吼,双手拽住孟鹤山肩膀,鲜红指甲扎进他肉里,将他扯起来,“你少给我找借口!你就是故意不织跟我作对。”
赵桑语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,也不敢去动钱锦绣,怕越发刺激到她,只好在一边儿干着急。看着钱锦绣的指甲,她都替孟鹤山疼。
赵桑语:这种场景,总感觉像是被人捉奸在床。而我,委委屈屈在一旁,客串一把柔弱茶味小白莲。
孟鹤山丝毫不回避,理直气壮道:“我当然不愿织。钱锦绣,织出来以后,你立刻就会卸磨杀驴,将我们二人除去。我急着织完是找死,你以为我傻?”
钱锦绣哑口无言,孟鹤山倒是很了解她嘛,思索片刻后,道:“你放心,我拿到想要的东西后,绝对不动你们。”
孟鹤山冷冷一笑,再度躺下,道:“你的话,我一个字都不信。你先把赵桑语的案子了结掉,再谈其他。”
钱锦绣无可奈何,心中愤然,将手边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,气冲冲而去,跟那位柳仲郎如出一辙。
等钱锦绣走后,赵桑语跑到柜子里找出药来,拿出各种瓶瓶罐罐,给孟鹤山涂上。
孟鹤山道:“这点伤不碍事,用不着涂药,过几天自己就会好。”
赵桑语撇嘴,挖了一大坨祛疤药膏涂上,道:“别,我可不想在你身上看见其他女人的指甲印,碍眼。”
孟鹤山笑笑,等赵桑语给他包扎好后,穿上衣裳,再次将她抓去纺织。
直到赵桑语困得脑子发懵,连续弄错好几次丝线颜色,孟鹤山才终于停止加班,放她回床睡觉。
赵桑语问孟鹤山,“问你个事儿。你小时候念书,是不是经常婊里婊气?”
孟鹤山不解,“什么意思?”
赵桑语道:“就是说,你明明私底下很努力,但是在同学面前,总装作不爱学习,天天玩耍,用来麻痹敌人,就像你今天骗钱锦绣这样。但是呢,一到考试,你就比你同学考得好,这种行为,称之为婊里婊气。”
孟鹤山略微回忆,道:“你说的这种情况,我没有过。今天对付钱锦绣,无奈之举罢了。”
赵桑语点点头,那就好,她打小是个老实孩子,没少被这种学婊耍,可谓读书期间之最恨。
孟鹤山又补充道:“至于小时候念书……听夫子讲一下,随便看两眼就会,我一直都是孟氏学堂里的最高分,孟家的女子们也都考不过我,哪里还用得着费这么多小心思。”
赵桑语瞬间眉心中中箭,卒。
孟鹤山:……她为什么看上去大受打击?搞不懂耶。
* * * * * *
回到自己房间后,钱锦绣又是一阵发疯。
这辈子的气,全在这几天受了。
周颂声……都怪她。迟早有一天,她要把这群人通通杀掉,不,是折磨至死,以消心头之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