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在她车里找到的。”
急性子的女警按捺不住出门搜查了乔莉莎开回来的面包车,在臭气熏天的车厢里找到这袋新证物。
透过打开的袋口,褚潇的视线对上一张惨白浮肿的死人脸。人头枕在一只脚丫上,她觉得这姿势很怪异,撑开袋口才知尸体已被肢解,通过□□辨认出是一具中年女尸。
“看来最近盗尸案的罪犯都是她。”
曹云璐忧愤地盯着只顾疯狂进食的乔莉莎,这一小会儿也觉出异常。
“她怎么吃这么多?”
乔莉莎干瘪的上腹部已高高隆起,胃囊撑到了极限,吞咽速度明显减缓,显出呕吐的征兆。
她用力捂嘴,阻止食物逆流,之后还企图塞下一块巧克力。
曹云璐上前抓住她的手腕喝止,不用褚潇说明也看出这是恶灵的诅咒。
褚潇了然于胸,向后院呼唤陈思妍和蒋玲玲。
二人慌张赶来,看到厨房里的情景,心脏又多了一笔负担。
“乔莉莎……她在干什么啊?”
蒋玲玲数着地上的食品包装袋,估计大胃王也没这食量。
褚潇问陈思妍:“乔警官还在喊饿吗?”
陈思妍惶然摇头:“他从刚才起就逐渐安静了,我们怀疑他晕过去了,但没敢去看。”
“他吃饱了。”
褚潇指着乔莉莎推断:“他不能自主进食,必须靠乔莉莎替他吃东西。”
叶湄说曾经有人被恶灵附体,几个月不吃不喝也没死,调查后得知是靠吸取亲友的精血维生。
乔家父女的情况八成与之相似,乔牧呕吐并非食物中毒那么简单。
众人屏气凝神注视乔莉莎,像等待恐怖电影的高潮揭晓,紧张中含着期待。
乔莉莎缓过劲儿来,先向褚潇发射怨恨,抬起鸡爪般干瘦的手指詈骂:“都是你的错,你才是邪魔要找的人!”
人们顿时情绪沸腾,曹云璐按住乔莉莎呵斥:“你别发疯,先把话说清楚!”
乔莉莎在崩溃线上徘徊太久,此刻思绪混乱,一味歇斯底里哭骂叫喊。
褚潇最先燃尽耐性,去院内水井边接了一桶冷水,照她头顶猛浇。
乔莉莎淋了个透心凉,人也清醒了,烂泥般伏地哀泣。
褚潇镇定道:“乔莉莎,我们是来帮你和乔警官的,你最好赶紧把知道的情况都告诉我们,再晚就没救了。”
蒋玲玲比她还急,进前逼问:“是啊,我和方欣儿、余敏、林燕跟你们无冤无仇,你干嘛害我们?总得说清动机呀!”
褚潇拦住废话连篇的同伴,蹲下与乔莉莎目光平视,一面消化她的恨意一面问:“你说邪魔的目标是我,那它是怎么找上你们的?”
乔莉莎神情抵触,陈思妍尝试先获取她的信任,温和劝解:“乔莉莎,我们来之前在金州见过邪魔,潇潇还把它打跑了,所以你不用怕,只要肯配合,我们准能解救你和乔警官。”
蒋玲玲极力帮腔:“潇潇的妈妈是顶尖的法师,她得了妈妈的真传,这次就是专门来帮你爸爸驱魔的。你不想你爸爸死就快点说实话!”
乔莉莎眼神闪烁,问褚潇:“你真能帮我爸爸驱魔?”
褚潇料想不拿点实惠换不来口供,先组织同伴们举行驱魔仪式。
她们回到后院,让乔莉莎打开羊圈的门锁。
乔牧蜷缩在粪便、人堆中,察觉动静立刻跳起来张牙舞爪,瞧那光景已基本兽化了。
曹云璐举起□□命中他的左肋,乔牧受到攻击,一个虎跳按倒她。
曹云璐忙用枪身架住他的利牙抵抗。褚潇火速在乔牧颈部补了一针麻醉剂,及时制服了他。
乔莉莎打开栓住父亲的铁链,几个姑娘不避恶臭将昏迷的男人架到前院,打水为他洗刷身上的秽物,医学生和警察眼中没有性别,事关各自性命更不觉尴尬。
清理完毕,褚潇让陈思妍取出冷藏的血液,在乔牧体表各处画上驱邪的符文,又在院内布下七星灯阵,扶乔牧坐在位于斗身中央的椅子上,再用铁链绑好。
下面该念驱邪经文了,叶湄常用的经文她都记得,早已默写出来交给陈思妍。
师姐有辟邪体质,最适合执行仪式。
陈思妍十足是个门外汉,硬着头皮照本宣科,听褚潇说这种事实际依靠驱魔人的意念,意念强大就能战胜恶灵。
她不懂怎样才算强大的意念,只乞求老天庇护好人,帮大伙儿摆脱邪魔纠缠。
念完第一遍,乔牧惊醒,开始扭身挣扎。
陈思妍得褚潇催促,匆忙念诵第二遍。
乔牧犹如酷刑加身,惨声嚎叫着,七窍溢出黑血,身上的血咒好似通红的烙铁,烧得皮肤“呲呲呲”直冒黑烟。
“爸爸!”
乔莉莎担心父亲遇害,惶急冲上去,被曹云璐按倒。
曹云璐用膝盖顶住她的后背,牢牢控制,心慌疑虑地问褚潇:“老乔扛得住吗?”
邪能已像癌细胞占据了乔牧全身,很难在保证本人存活的前提下完全净化。
褚潇在陈思妍念完第三遍经文时喊停,思忖这种程度至少能让乔牧恢复神智。
诵经声消失,乔牧紧绷的肌肉立时松弛,歪头昏死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