乔莉莎以为父亲死了,惊天动地惨嚎,众人的脑袋快叫她尖锐的声波戳穿了。
乔牧的耳膜也收到刺激,脖子微微转动,眨着眼睛醒来。
曹云璐虚惊一场,见褚潇点头允许,撤身松开乔莉莎,任她摸爬着扑到乔牧膝上,抱住他摇晃哭喊。
“爸爸!爸爸你怎么样?听得见我说话吗?”
乔牧勉力定眼端详她半晌,焦枯的双唇间钻出低语。
“莎莎,我怎么了……”
好几天没听他清醒着说话了,乔莉莎悲痛交集,精力都交付哭泣。
褚潇等人围过来,曹云璐用毯子盖住乔牧,急切问候:“老乔,我是曹云璐,你还认得我吗?”
乔牧惊讶地打量她:“小曹,你怎么来了?”
他陆续看向其他人,见到褚潇后表情立转惊恐。
褚潇礼貌微笑:“好久不见乔警官,你被恶灵缠住了,刚才我们为你进行了驱魔,你暂时安全了。”
她言简意赅地说明前情,着手逼供:“时间紧迫,还请你尽快说明情况。那邪魔起初是怎么缠上你们的?”
乔牧当了几十年警察,思维灵敏,被摧残得奄奄一息也知道该如何有效传递信息,万分自责道:“这事都怪我,我不该招惹那怪物。”
他预感死路难逃,但求女儿能得救,匆匆坦白了起源于二十三年前的隐秘。
从警第二年的秋天他突然查出罹患晚期肝癌,辗转多家医院都被诊断判了死刑。
母亲不甘心,带他去找一位隐居在喀什南部的神秘巫师,献上全部积蓄后,巫师教给他一则保命方法。
“他给了我一颗天珠,让我每天用鸡血供奉,说足够虔诚就会出现神迹。”
他原本怀疑,耐不住母亲哭求,坚持供奉了一个月。一次病痛发作实在承受不住,由求生欲驱赶着向那天珠诚恳求救,意外听到神明的“启示”。
“它让我每月献祭一个坏人,这样就能健康地活下去。”
献祭办法很简单,骗“祭品”对着天珠许愿即可。
警察常跟犯罪分子打交道,工作中遇见的法律惩治不了的恶人更是层出不穷。乔牧没犹豫多久便选中一个嫌犯完成了献祭,祭品身亡后他的绝症果然不药而愈。
见识过“神迹”,他对天珠神心悦诚服,当做守护神庄重地供奉在家中,每月严格献祭,以保自身健康。
他认为死的都是坏蛋,自救同时还能除暴安良,因此没有任何负罪感。
曹云璐省悟“鸡毛”也被他当做祭品献祭了,那“天珠神”专收坏人按理该是好的,怎会突然变坏呢?
褚潇却对乔牧说:“这个天诛神是恶灵冒充的,恶灵喜欢吸食坏人产生的邪能怨气,骗你帮它找食物。”
乔牧吃尽苦头,也看清了天珠神的本质,如今后悔已晚,便尽量交代信息供人参考。
他说邪魔是在他突发心梗后暴露恶念的,背着他诱拐了一无所知的女儿。
“这事说起来也怨我,我不该成天数落莎莎,逼她减肥……”
乔牧早年丧妻,只乔莉莎一个宝贝疙瘩,从小娇惯宠溺,挣钱都为满足女儿的物质需求。
乔莉莎最爱吃喝,十几年放纵累积出层层叠叠的赘肉,本是青春靓丽的年纪,体型却臃肿肥胖全无美感可言。
女儿毕业就该谈婚论嫁了,这糟糕形象谁肯接收?
乔牧日渐心急,不停敦促乔莉莎减肥,态度从好言劝说发展到耳提面命,情急时还会破口大骂,动用不少难听的词汇。
“做爸爸的怎么会嫌弃自己的女儿呢?我是怕她今后的老公嫌弃她呀,她就我一个亲人,将来我不在了谁来照顾她?我想让她瘦下来变漂亮点,争取给自己找个好归宿是。”
乔牧搂着痛哭不止的乔莉莎,眼泪盈满脸上的沟壑。
旁人没法苛责他,当今社会结婚是女人的主要出路,乔牧不能为女儿提供更多选择权,难免为她的前途担忧。
褚潇问乔牧:“你想帮女儿减肥,就教她去拜邪魔?”
乔牧辩解:“我以前不知道天珠神是坏的,也觉得拿活人献祭不是闹着玩的,莎莎年纪小还不会辨别好坏,万一害了好人可怎么办?所以从没跟她说过这事,平时都把天珠锁起来,不许她接触,她只知道我在家供了神仙,但不知道是什么。”
蒋玲玲质疑:“那天就是她领我和方欣儿、林燕、余敏去拜神的,你当时也在家啊。”
当时乔牧在卧室躺着,乔莉莎自称父亲卧床养病,她们便没去打扰。蒋玲玲得知四人遭受诅咒后一直认定这是乔家父女联手制造的阴谋。
乔莉莎听出她话里的指控,抬头驳斥:“是我一个人干的,跟我爸爸没关系。你要怪就怪褚潇,是她让天珠神变坏的。”
褚潇被她接连怨责,压不住好奇,催她快些解密。
乔莉莎说她在乔牧病倒后听到邪魔的声音,邪魔先是无偿地帮她减掉了五公斤体重,以此取得信任,骗她许愿建立了契约。
“它说我不能只许愿减肥,还得把愿望转移出去,也就是说让一个认识的人替我接管减掉的肥肉。那天我刚跟爸爸吵完架,气他骂我‘肥猪’,就想报复他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