启元帝却像是听不到她的叫声,眼里只有孟云程,即使被她抱住,手上的剑也直直地指着孟云程,恐吓着他不许靠近。
整个殿中,除了那些躲柱子等掩体后,就连哭叫都不敢发出多大声,只能捂着自己的嘴,不让启元帝注意到他,所以他们所有人都能够听清楚宝珠郡主的声音。
“舅舅,舅舅!”乐秧抱住启元帝,死死地抱住,“我是秧秧啊,我是秧秧。”
“哐当。”
剑身从启元帝手里脱出砸落在地上,乐秧觉得有一双手环抱住了她,她的环抱里的身体渐渐地安静下来,然后乐秧就按照计划中行事。
“云起,云起你快上来给陛下看看。”她侧头在大殿中央呼喊着。
刘保宁也跑到了她身边帮忙扶着安静下来的启元帝,云起疾步走到身边给启元帝把着脉。
殿里躲藏的众人见启元帝的疯劲儿已经过去了,慢慢地也从掩体后探头探脑。
“云起,陛下怎么样?”乐秧焦急地询问。
云起没有立即回答,反而是去检查启元帝面庞,他惊诧回答道:“陛下身体没有任何大碍。”
这时候,太后宣来的医官也提着药箱赶来了现场,医官署的院判亲自给启元帝诊治,得到的结果跟云起的无甚差别,就是启元帝的身体好的很。
“你们这一群废物,皇帝都成了这模样,你们还说没事儿,”太后气愤地斥责在场所有的医官,“你们看我儿是没事儿的样子吗?我儿要是有事,你们全都得陪葬!”
但任凭太后如何发怒,医官也不可能对启元帝的病情胡编乱造,他们只能伏在地上请罪。
“没有生病,那就还有一种可能。”云起语出惊人,太后立刻就问道:“什么可能?”
云起看向她,乐秧几不可查地颔首,云起便拔高了声音,让周遭逐渐汇集的大臣们都听得清楚:“身体没有生病,却能对比陛下造成如此这般的影响,那就是蛊虫。”
“蛊虫?”太后失声。
云起点点头,解释道:“我听师父说过,有些蛊虫可以操控人的意志,但是蛊虫在寄宿的身体里面待久之后,就会渐渐地失控,再逐渐从身体里面餐食寄宿的身体。”
“云起的意思是,有人给陛下下蛊?”乐秧惊诧道。
云起没有直接承认,只说症状相似,但现在已经不重要了,乐秧立刻吩咐刘保宁:“刘公公,请立刻封锁宫门,不能让任何人离开,然后带队搜查各宫,陛下这些日子没有出过禁宫,这下蛊之人一定就在宫里不能让他跑了!”
刘保宁立刻就领了命要出去,殿中却有道慢悠悠的声音响起。
“且慢——”
乐秧抱着启元帝回身望去,正是那精神矍铄的梅林。
“郡主,你还没有到可以发号施令命令陛下身体太监的地步吧?”
回过神来的大臣们有些站到了梅林身后,跟着道:“就是,难道郡主是怀疑我们这些做臣子的,还会谋害君主不成?”
刘保宁不想管这些,却在出门时被人拦住,梅林道:“还是让医官给陛下好好诊治才是最重要的,要是耽搁了病情,郡主你也付不起这个责任。”
乐秧双目一眯,知道这个老狐狸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,所以拦着刘保宁不让出去,启元帝又是神志不清的状态,不能号令。
殿门就是在这个时候被推开的。整齐肃杀的禁军走了进来,打头的正是她熟知的陈千户。
“未得传召私自入殿,你们这是要造反啊!”梅文松上前呵斥。
因为禁宫势大,所以禁宫规定未得传召,禁军不得私自进入宫殿内,否一律按照造反来处置,虽然薛放在时从未遵从过,但也不是意味着这条规定不存在。
陈千户的脚步未曾有停顿,直到了她跟前。
梅文松顿时阴阳怪气道:“郡主,咱们都知道你与那薛放关系匪浅,但也得知儿女私情万万不能扯到国家大事上,这不是害人害己吗!”
他眼里的幸灾乐祸几乎快要溢出,乐秧斜了他一眼,随后她从怀里掏出一块金牌,赫然就是启元帝之前给过她的那块。
“是金牌!”
见此金牌,就如同面见启元帝,所以乐秧拿着金牌,在众人愕然的眼神中,又大声地重复了遍之前的要求,这次刘保宁走,没有任何人敢拦。
这相当于皇命,阻拦就相当于抗命,更何况这殿里一半以上的官员还都是启元帝的人,他们自然也是拦不住。
乐秧又冲陈千户道:“麻烦陈千户派人跟着刘公公,然后再看守住这里,不能让一个人离开。”
陈千户拱手道:“卑职遵命。”
安排完一切,乐秧就抱着启元帝静静地等着院判检查。
医官署的医官们有了方向,就开始了对启元帝全方位的检查,最后还是德高望重的院判得出个结论:“大概能确定蛊虫位置,但是我们不确定蛊虫的具体种类,也不知道强行取出蛊虫会对陛下造成怎样的伤害。”
云起趁机说道:“听闻北境月族擅蛊,我们可以从这边查查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