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不怀好意语调让乐秧汗毛倒竖,太后也变了脸色,还不待两人反应,戚容与抬抬手刘保宁就出现在了周围,戚容与就淡淡的吩咐道:“将杜若就地斩杀。”
这下不止是乐秧与太后,在场所有人都刷的变了脸色,唯独站在场上的杜若从始至终都是那副神情。
“皇帝,你疯了!”太后失声尖叫。
戚容与却是瞥了眼太后,补充说道:“将太后送回慈宁殿,没有朕的命令,谁也不许放她出来。”
身后的宫人领命强硬地要送太后回去,太后挣扎不开,正要大喊时,却被身后训练有素的宫人捂住嘴强硬地拖走。
太后被人拖走了,杜若身边也出现了拿着刀的侍卫,那些人不是她熟知的禁军。
甚至都不需要理由,戚容与就能够当场杀了杜若,乐秧按住戚容与的手,尽量稳住了自己的声音:“不可以,你不可以杀了杜若!你杀了他,只会寒了天下读书人的心!”
杜若三元及第的状元,在全天下的读书人的心目中都有举足轻重地的地位,在一定程度上,甚至超过戚容与的威名。
天底下大部分人都只会知道启元帝即将册封的皇后是太后义女,而不是宝珠郡主,仅仅只是因为杜若求娶了宝珠郡主,就被戚容与无端斩杀,那必然是会被诟病的。
戚容与也擒住了她的手,力道大的可以捏碎她的腕骨,凉凉地说:“朕以为秧秧早就明白,朕从来就不会在意那些虚名,暴君也好,贤君也罢,天下只会攥在朕的手里。”
早该猜到的,乐秧咬咬牙,终于从怀里摸到了想要的东西,她拿出那块金牌,命令那些那些侍卫:“住手!”
那些侍卫见到她手里的金牌都停下了动作,进退两难地看向了她身测的戚容与。
她正想要与戚容与周旋时,骨节分明的手掌就捏住了她手里的金牌,那抽走的力度,让她根本来不及用力去挽留。
戚容与将金牌拿在手里把玩,看向她的眼神里有着怜悯:“秧秧,东西是死的,但人可是活的。”说完,他加重了声音,“动手!”
眼睁睁地看着那些拿刀的侍卫就要擒住杜若时,薛放却提刀挡在了杜若跟前,那些侍卫不得不再度停下。
“怀逸,你想造反不成?”戚容与一字一句质问。
薛放抬手擦了擦嘴角的鲜血,他笑了笑:“没办法啊陛下,郡主好歹算是卑职从小看到大的,郡主唤卑职一声哥哥也说得过去,当哥哥的保护下妹夫,也是理所应当嘛。”
这时的薛放尽管不似禁军指挥使的威风,却意外的落拓不羁,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让人心动。
“你把秧秧当妹妹?”戚容与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薛放。
乐秧也跟着看去,薛放回望过来,他的眼睛很亮,不知怎么的,乐秧蓦地觉得喉头一梗,有些难受,薛放大大咧咧的回答又响了起来。
“是啊,妹妹找到这么优秀的妹夫,卑职高兴到忘了分寸。”
相处多年,薛放最是会胡说八道,乐秧也从中观察出了几分规律,知道薛放身上有哪些细微的变化,就知道他在信口胡诌,但如今的她,却是没能在薛放身上观察到那些变化。
“你要说妹夫,”戚容与揽过她,冲薛放道,“朕才是你的妹夫,怀逸,你保护错了人。”
薛放回答的混不吝:“陛下说笑了,全天下都知道陛下要娶的是太后义女,干郡主何事?”
“就算是陛下,也不可以随意污蔑郡主的名声吧?”
宝珠郡主在私人感情上,哪里还有名声可言,薛放却也说的毫不心虚。
无需多话,戚容与侧头看向她,那些侍卫就与薛放动起手来。
薛放的身手很好,即便身上有伤,他依旧可以以一敌十,但那些侍卫是戚容与调教出来的,薛放身上的血迹就愈发的多起来,力道也在慢慢减小。
乐秧瞧见陈千户他们立在不远处,即使握着刀把的手背青筋凸起,他们也谨遵薛放的命令不能参与分毫。
这件事一但禁军参与进来,那戚容与就可以给禁军扣上谋逆的罪名。
她主动扑进戚容与胸膛里。
“玉佩,母亲留给我的玉佩被拿走了,”乐秧抬起头,泪水盈眶,“求求陛下就放乐秧走吧,只有乐秧走了,母亲的玉佩才能拿回来。”
她抽噎着说:“不然,不然太后娘娘就会摔碎玉佩,那是母亲留给乐秧唯一的东西了下,乐秧不想失去它。”
方才还恨不得杀光全世界的戚容与此时张开双手,显得有些无措。
她的泪水洇湿了戚容与胸膛前的龙袍,龙袍质地特殊看不出洇湿的痕迹,戚容与却能贴身感受到其中的湿意,使他盛怒的脑子清醒了几分。
他双手落到秧秧的肩膀上,安慰说道:“秧秧,都说了东西是死的,不过别担心,我会帮你找回来的。”
第115章
戚容与最终还是没有杀掉杜若,他搂着她站在高台上,如俯视蝼蚁地看着下方杜若与薛放。
她被戚容与拖走时,薛放脱力地倒在地上,陈千户他们这才着急忙慌地上前搀扶她,乐秧匆忙回头,透过重重人影,她与薛放我散乱发丝的眼眸对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