薛放这春张合几次,她努力地想要辨认出薛放说了些什么,她却是被戚容与一个打横抱起,她被迫转移了目光,对上戚容与阴翳的视线。
未央宫的大门开了又关,刘保宁擦拭着额头上的冷汗,看着凑到身侧的小刘公公,顿时一脚踢了上去:“你个混账,你怎么能让郡主去呢!”
小刘公公在地上滚了一圈,迅速地按住被踹的腰窝,爬起来:“干爹,郡主的事情奴才也拦不住啊!”
刘保宁当然知道他拦不住,现在也只不过是在发泄自己心情大起大落带来的不适感。
他完全想象不到,今日求娶郡主的人是薛指挥,那现在他脖颈上的脑子还在不在。
薛指挥身后是河东薛氏,是全彧都的禁军,加上太后赐婚,那这桩婚事就是板上钉钉的了,陛下也不可能调北境的兵,去把郡主回来。
还好,还好陛下早有察觉,提前派人在薛指挥必经之路上的埋伏,最终用排出去的暗卫全死致使薛指挥晚到,不然今日郡主就要与薛指挥定亲了。
幸好,幸好只差一步,想到这里,刘保宁长舒一口气。
“戚容与,你给我放开——”
宫殿里突兀传出来的爆喝,让在场所有人不由得一颤。能直呼陛下本命的,现如今除了宝珠郡主外,再无旁人,刘保宁他们守候在未央宫外,眼观鼻鼻观心。
未央宫是一如既往的黑沉,但再怎么黑沉,都抵不上乐秧此刻低沉到谷底的心情,她除了在刚开始看到戚容与的动作时发出的那声喊声后,就就一直沉默地看着戚容与的所作所为。
随着戚容与的动作,耳边有晃啷晃啷的金属碰撞声,等到戚容与做好一切,乐秧才伸手扯了扯叫脚腕处细小的金链。
她自嘲一笑,心想戚容与还挺舍得下本钱。
“怎么,想要金屋藏娇?”乐秧冷嘲出声。
戚容与压到她身上,眼里的狠厉恨不得将她啃噬殆尽,她下颌被戚容与狠狠地捏着。
“不是金屋藏娇,只需要秧秧大婚之前待在这里就可以了,”戚容与伸手拨弄了下那金链,笑得莫名,“免得再出现些野男人。”
乐秧当然知道戚容与嘴里的野男人是谁,她默不作声,戚容与面上的笑渐渐冷淡下来。
“秧秧,你总是这样单纯,你跑了,”戚容与慢慢说道,“你郡主府里的人也跑不掉。”
“威胁?”
“只是想让秧秧乖一点。”
她冷笑:“他们的命运本就是与主人的祸福相依,这都是他们的命,你见过哪家主子会被自己奴才性命威胁到的?”
戚容与的手抚上她的面颊,竟让她觉得有些温暖:“我早就知道这些人威胁不到秧秧,那要是换一个人呢?”
乐秧心里升起一股后怕来,突然反应过来,她颤着声音问:“阿福呢?你把阿福弄哪儿去了?”
在万花宴时,因为突发状况,阿福悄声退去找薛放,但后面确实一直没有回来,事情发生的太急,她竟是没有顾得上没有及时回来的阿福。
在她的质问下,戚容与静静地俯视她,随后慢慢转身,将身侧莲花灯柱慢慢的旋转,随着灯柱的旋转,她正对面上的墙壁缓缓地挪动。
那里有个密室,她是知道的,里头放了些金贵的字画饰品,最开始发现时,她还进去玩了几次,后面就失去了兴趣。
随着墙壁的挪动,一道急切的喘息声也随之传来,待到密室全部样貌出现在她眼前时,乐秧发现阿福正躺在地上。
明明全身大汗淋漓却死死地揪住了领口,素来清秀的面庞已经涨得通红,嘴唇也被咬烂,正一滴滴地往地上滴血,阿福蜷缩在地上,双腿不住地磨蹭着,偶尔压抑不住地□□两声。
这就不是个正常人的状态。
她蹭地下了床榻,却在走了几步后,被脚上的金链一伴,径直地往地面扑去,却在中途被戚容与接住。
乐秧反身死死地掐住戚容与的手,厉声质问道:“你对阿福做了什么?!”
“秧秧犯错,我也舍不得惩罚秧秧,”戚容与挣脱开她的手,闲庭信步地走到阿福身侧,“我倒要看看秧秧是不是真的不在意任何人。”
一股怒火积攒在胸口,上也不是下也不是,她想她的面容肯定是极为恐怖的,戚容与看到了还觉得惊讶:“秧秧为何这般生气,你不应该感谢我留了这狗奴才一名吗?”
她一字一字地往外蹦:“你到底对阿福做了什么!”
戚容与拧着眉,还是没能理解,但他对秧秧向来是耐心的,于是解答道:“没什么,就是我让他选,选匕首呢,还是一瓶春丝茧,他选了春丝茧。”
春丝茧,是市面上最凶猛的情药,一但服下,谷欠火就焚烧全身。
阿福一个被净了身的宫人,却服下了春丝茧,简直就是奇耻大辱。
怎么可以,阿福怎么可以遭受这些,他该有多难受。
怒火瞬息间舔舐了她脑中所有的想法,只有剩下一个,她要杀了戚容与,但她动弹不得,戚容与模糊的身影却主动地出现在身侧。
“怎么哭了?”
直到戚容与的抚上她的脸颊,她才发现她已经泪流满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