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,你觉得我不会为了你做到这一步?”薛放哑然,冷脸上闪过一抹茫然失措。
乐秧否认薛放的反问:“没必要,我想象不到,这对你没有好处。”
“其实你之前也隐约感觉到了吧,沈岩的那件事,你为何从来不在我面前提。”
薛放错开眼,不回答。
“按照你的性格,你之所以不提就是不想提吧,因为你不愿意承认,那日我若是说的你的名号,沈岩那种混账可能并不会立马善罢甘休,在他们看来,我就是一个你甚至没有迎进门的女人,你不会为了一个可能身份低贱的女子得罪他,但我若是舅舅的外甥女,他们就会立马放弃。”乐秧说得很平静,理性地分析着之前那些足以让寻常女子羞愤欲死的事情。
“所以薛放,你知道,即使你贵为薛氏嫡孙、禁军指挥使,但你知道我想要的东西,你给不了,从最开始你我的路就不一样了。”
薛放蹭地站起来,面沉如水。
“所以我才会求娶,你若是与我成亲,彧都谁敢轻视你!”
说着,他目眦欲裂,眼里闪过一丝杀意:“结果你那好舅舅拒绝了。”
乐秧跟着站起来,终于问出了她近日的疑惑:“所以,你向舅舅求娶我,就是为了这么个理由?”
薛放先是一愣,嘴唇张合几次没说出话来,见她直直盯着他,反应过来又冷笑:“当然,我说了会罩着你,这么做就是为了避免这样的事情发生,难不成还会心悦你不成?”
这样的解释倒是合理,乐秧点点头,只是不知道为何薛放说了后就一直盯着她看。
“谢谢你。”乐秧想了想道,“不过我不愿意,舅舅拒绝了也好。”
薛放面上一僵,似是恼羞成怒:“不识好人心!”
好不容易被孟云起送的香囊给压下去的烦躁,又悉数从犄角旮旯里窜出来,乐秧只觉额角穴位突突地跳,难得露出点火气:“怎么,薛指挥今日是特地跑来郡主府骂我?”
薛放否认,随即指着那拔步床道:“既然郡主与卑职的交易已经结束,这张床卑职狠喜欢,卑职今是特地来把它搬走的。”
闹掰了之后,居然要把床给搬走?
确认了薛放不是耍人的,乐秧恍惚中还是同意了。
只怕彧都又将多一道趣闻,郡主与薛指挥闹掰,疑似薛指挥怒闯郡主府搬走郡主爱床,欲诅咒郡主永不得安寝。
第27章
薛放不知从哪儿招了几个禁军,在禁军搬动床榻之前,乐秧就上前把方才挂好的香囊给取了下来,然后退至薛放身后。
薛放视线落到了她手里的香囊上,讥讽道:“怎么,亲手做香囊讨好你舅舅?只是你那针脚功夫连宫人的一半都比不上。”
“别人送的,”乐秧掂掂手里的香囊,又道:“亲手做的物件不在于价值,而是心意,谢谢薛指挥的建议,改日我会试试。”
薛放咧咧嘴,只觉气急:“你若是上赶着找死,我也不会拦你。”
说道这个话题两人就吵架,乐秧索性就住了嘴,默默等着薛放搬床离开。
等到素晴跟赵福赶来,见此情景着实一惊。
“郡主这?”素晴站在她身侧目露震撼。
“无碍,本就是他的东西。”乐秧摆摆手,示意家丁们不用上前阻拦。
等到禁军把床给搬走,乐秧见薛放要走,就好心提醒了句:“还有其它东西要拿吗?别忘在这里。”
薛放以往送来的物件,若真让薛放全拿走,乐秧真真是肉痛,进了她郡主府的东西,再拿出去,她就会心疼了,但她深知薛放的脾性,只怕今日不把物件拿完,他日后还会想方设法地过来。
谁知薛放是误会了她的话,只鄙夷地斜了她一眼,摔门而走:“我薛放还没有穷到这种地步。”
乐秧闻言松一口气。
薛放走后,赵福指示着下人们把弄乱的东西收拾好,看着房里空出来的位置,又转身吩咐:“去把库房里把那张水滴雕花的拔步床抬出来放到郡主房里。”
“郡主,这张床可能睡着没有之前的舒服,奴才这就命人去明玉斋给郡主重新打一张好的。”赵福安排完后,转头就跟她说。
那肯定得不少钱,虽说郡主府现如今也不差钱,但乐秧觉得这钱花的没必要,便说:“不用,库房的床也挺好的,我身子没那么娇气。”
当晚,乐秧躺在崭新的拔步床上辗转反侧,床头放置着孟云起送的香囊也无济于事,反倒有愈发清明的趋势。
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,有些床,还是得躺上去才能感受到其中的差别,在天际泛白之际,乐秧终于在入睡前证实了她所想之事是正确的。
薛放那厮果真是想要她不得安寝。
次日,得知她几乎没怎么的睡时,赵福心疼得紧,待到晚间时,又是张罗给她泡热水脚、点安神香的,末了也没有如往常那样退出去,而是依偎在她床前,清秀脸蛋在晕黄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。
“奴才听说人睡不着啊,是因为夜间有脏东西,今日奴才守在这里,小主子您就放心睡。”赵福贴心地给她掖被子。
赵福又说:“这被子奴才今儿正午盯着收下的人拿出去晒过的,小主子睡起来肯定很香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