前朝皇帝的碌碌无为,又给了这些望族苟延残喘的机会,可惜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,她这个便宜舅舅可不是前朝皇帝,岂能容忍那些望族继续维持着他们的傲骨。
只不过目前也轮不到她来管这些。
瞧着孟云程寸步不离的模样,乐秧打趣道:“云起,你跟你弟弟倒是很黏着你,以前我怎么不知道,你们这么兄弟情深?”
孟云起瞥了眼乖乖坐在他身边的云程,悻悻道:“云程,云程没有出过远门,还是小孩儿心性,黏着哥哥也正常。”
她的视线在兄弟俩身上打转,直到赵福敲门,孟云程主动去开门了。
“孟二公子怎么在这里?”赵福惊诧道。
孟二摸了摸鼻子,心虚道:“郡主让我进来的。”
赵福没再说什么,而是稳稳地端了个托盘过来,乐秧一瞧里面的撒拌和菜,嘴巴里的馋虫就被勾了起来:“阿福,你又做菜了!”
“就做了一道。”
赵福蹲下身把饭菜摆好,里面除了撒拌和菜外,还有生淹水木瓜、紫苏粥看着都清脆爽口,就连老鸡炖山笋汤也是色泽金黄,看着也是让人垂涎欲滴,不会让人觉得油腻。
“奴才看过了,这官驿的厨子手艺都挺好的,”赵福给她盛了玩鸡汤,里面夹了几根笋,“就连这鸡汤也是香而不腻,这笋是外间竹林里的,很是鲜嫩,小主子快尝尝。”
接过赵福递过来的筷子,乐秧刚想动,就看见了旁边两人,赵福也适时道:“二位公子快去吃饭吧,楼下驿卒已经准备好了。”
乐秧也道:“对,云起,你快去吃饭吧,你也累了一天了。”
孟云起点点头,刚走两步,听见他的蠢弟弟问:“赵公公不去用膳吗?”
赵福不欲与这孟二公子说话,只道:“等伺候小主子吃完后,奴才会吃的。”
孟云程还想说些什么,就被孟云起给拉走了,乐秧见两人出门后,就对赵福说:“别理那孟二,不知道脑子怎么长的。”
赵福跪在一边贴心地给她布菜:“小主子先吃,等会儿胃会难受。”
乐秧没有喝盛好的鸡汤,而是把第一筷子就伸向了撒拌和菜,她吃了一口,还是原来的那个味道,爽脆可口。
“阿福,你的手艺还是那么好!”乐秧赞叹道。
赵福谦虚地说:“奴才哪有什么手艺,还是小主子赏脸。”
虽然只是寻常菜色,但还是安慰了乐秧一天只吃干粮的肚子,吃过饭,她就催着赵福去吃,赵福去吃饭后,还吩咐驿卒提了热水上来给她洗漱。
虽然没有云起抱着睡,但乐秧放松身体后次日起床后,就褪去了浑身的疲惫,神清气爽地踏上行程。
他们往南行进几日,在四天后抵达一个凉亭休整再度出发时,薛放却牵着马停留在了原地。
乐秧坐在马车上,经过薛放身边时停了下来,郡主府的马夫已经换成了禁军,没有她的命令竟然敢直接停车。
她拧着眉,薛放却是在外面开口:“郡主,离开这凉亭就出了彧都地界,卑职便送到这里,准备回宫复命了。”
乐秧还未出声,倒是前方的孟云程掉马回来:“薛指挥这就要走了?”
他看薛放看郡主的表情,他还以为薛放再送他们几天呢。不过他哥哥应当是会开心的,这两天每当薛放接近郡主时,哥哥都会神情紧绷。
也不知道有哪门子紧张的,孟云程看了眼没有丝毫动静的马车,心下偷偷腹诽,郡主有那么好吗?之前跟薛放浓情蜜意的,结果现在都不愿意见薛放一面。
乐秧当然不知道小狗崽想的什么,她只是隔着布帘道:“多谢薛指挥一路护送,回彧都后,也请替本郡主向舅舅问好。”
马车外安静一会儿后,响起薛放低哑的声音:“卑职谨记,卑职祝郡主一路顺风、畅通无阻。”
“同祝。”
马车里淡然的回复,并未含有多少祝福,但孟云程依然瞧见那待人刁钻刻薄的薛指挥攥紧了拳头。
“多谢郡主。”
说完,薛放翻身上马策马向后,衣袂飘飘逐渐消失不见,孟云程心下感叹,刚调转马头,却若有所思。
他出发时听到父亲提了一嘴,北境有小国蠢蠢欲动,薛放自荐领兵去往北境,算算日子,就是不久之后就是大军开拔的日子了。
想着要不要跟郡主说声,孟云程就见马车布帘掀开,郡主那张冷心冷情的脸露出来,凤眸盯得他遍地生寒。
孟云程磕磕巴巴问道:“干,干嘛?”
“既然孟二公子这么有闲心的话,那不若去前方探探路,”那好看的唇却吐出讥讽的话语,“反正孟二公子也喜欢不是?”
拒绝的话被堵在喉间,见郡主不善的表情,孟云程认命地离开。
薛放的离开,并未在他们之中引起变化,乐秧甚至还在没有耽搁队伍行进的间隙学着骑马。
总是在马车里坐着,她也觉着无聊。
负责教她骑马的是之间见过的副千户,姓陈,乐秧管他叫陈千户。
陈千户骑马顶好,却不善言辞,总是词不达意,还好乐秧悟性高,只几日就能够骑着走上一段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