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很快达成共识,老头付了钱,拿着青瓷瓶雄赳赳地走了。
宴知和虞听就站在一旁看着他两砍价,看的一愣一愣的,虽然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是仿品,但这跨度也太大了。
见老板望过来,虞听连忙问道:“老板你这画怎么卖呀?”
老板眼皮微掀,看了那画一眼,随意道:“800w”
“80怎么样?”虞听照葫芦画瓢,有样学样。
老板:......
他看向两人,表情晦涩不明,嘴唇微动:“不议价。”
虞听正打算再讲讲,突然对上老板幽深的双眼,突然就说不出话了。
宴知这才认真的看向老板,除了满嘴胡腮之外,气色不佳,双眼充盈着血丝,脸色灰蒙一片,周身还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阴气。
再联想到这幅画,瞬间就明白了。
画不是普通画,人也不是普通人。
“那好吧。”宴知面带失落,有些可惜,说罢拉着虞听和宴禹的手打算走。
“站住!来都来了,聊会天再走嘛。”老板说时迟那时快转身一把将门关住,站在门口,看向两人。
“怎么,打算强买强卖?我告诉你现在可是法治社会。”虞听摸了摸手腕上的黑曜石,凤眸微眯,唇边溢出一丝冷笑。
“哦~是吗?”只见老板神秘一笑,周围突然起了一层黑雾,伸手不见五指。
小黑靠在宴知脚边,突然朝着一个方向低声咆哮。
而那个方向正是画卷的位置,宴知猛然一回头,一张脸戳不及防的贴了上来。
宴知瞳孔微缩,脖子更是不受控制地往后仰了仰,她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贴脸杀!
回过神来的她,顿时握紧拳头朝着那张脸抡了过去。
“啊——”
一道尖叫声在屋里响起,小黑见状连忙挣脱牵引绳冲了上去。
可恶!居然敢吓唬我家两脚兽!
“啊——”
“别咬了,别咬了。”
尖叫声连绵不断,然而并没有人理她。
三分钟后。
宴知坐在椅子上,揉了揉手腕,虞听坐在旁边安抚正在呲牙的小黑。
老板站在不远处,吓得一身冷汗。
始作俑者,就是那个画里弹琵琶的姑娘。
是的,她从画里走出来了,还给宴知整了个贴脸杀,然后被揍了一顿。
现在惨兮兮的站在旁边,整张脸肿的跟陀螺仪似的。身上有一块没一块的,一看就是被小黑给咬的。
“说吧。你是谁,为什么会在画里,刚才想干什么。”宴知语气极淡,目光凌厉带有一丝压迫感,开口就是三连问。
柳小燕对上宴知的目光,身体不自觉地微微一缩,不敢起任何小心思,老老实实的交代道:“奴家...奴家名唤柳小燕...”
柳小燕,大夏末年楚州名妓。
她本也是个官宦小姐,只因父亲得罪了朝中大臣,导致全家上下被流放,在流放的途中又遇到一窝土匪,死的死,逃的逃,一家人流离失所。
她因生的好看,在逃亡的过程中被人盯上,打晕卖给了勾栏院。
等她醒来时人已经身处勾栏院,也想过逃跑,但最后都以失败告终,还会挨一顿毒打,没办法只能明哲保身。
在当时的大夏,勾栏瓦肆可是风雅场所,多数女子都是卖艺为生,当然也不乏有卖身又卖艺的。
柳小燕属于前者,长得极美,能歌善舞,诗词歌赋信手拈来,还弹得一手好琵琶。
楚州有两景,一是榆山的槐花,二是楚州名妓柳小燕,吸引众多文人雅士前往,还有人不远千里而来,只为一睹芳容。
一次春日游湖,不慎落水,被同行的一位书生所救。英雄救美,很俗套的桥段,但偏偏最容易让人产生情感。
像波澜不惊的湖面突然掉落了一朵槐花,荡起了一丝涟漪,荡进了柳小燕的心里,从此一颗芳心暗许。
柳小燕落水后,感染了风寒,等她病好之后便让人给那位书生送了封信,约在了奇珍楼。
这位书生长得丰神俊朗,书卷气十足,一看就知道是一个文雅清秀的读书人。
“不知公子如何称呼。”柳小燕给他到倒了杯茶,轻声问道。
“在下卫裕。”卫裕接过茶杯,微抿一口,朗声说道。
“前日游湖,承蒙公子相救,小女子感激不尽。”柳小燕低头,十分温婉的行了礼。
十分俗套的对话,将两人的一生交集在了一起。
他们一起春日游湖,一起逛灯会,一起月下呤诗。
一来二去就渐渐萌生了情愫,两人都喜欢对方,但是两人都没有捅破最后的那层纸。
卫裕是如何想的,柳小燕不知道,但是她自己是不敢向卫裕表露心意的。
卫裕才华横溢,文采斐然,是当地有名的才子。而自己呢......楚州名妓,到底是配不上他的。
后来卫裕进京赶考,高中状元,留在京中任职。
柳小燕听到消息后没过几天她就收到了京中来信,信里无非就是一些家常,高中状元的喜悦。
柳小燕看完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。
提笔反反复复不知道浪费了多少纸张,笔墨终于写了一封信,只有寥寥数字:愿君前程似锦,官途坦荡。
这封信送出去后,便主动断了她和卫裕之间的书信来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