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隽礼轻拍外婆的手背, “快了。”
已经等了这么多年。
何颍这两年也过够了舒坦日子。
恩恩怨怨的该有结论了。
回去的路上, 程隽礼靠在后座上揉着眉骨。
文立一边开车,一边向他汇报着卓珩那边的小动作。
程隽礼听完也只是淡淡“嗯”了一声。
没有任何的情绪起伏。
卓珩放弃自己的专业进军蔚然集团是出于什么心理。
已经是秃子头上的虱子——明摆着的事儿了。
只有林心越看不出来。
若是他肯安分守己,程隽礼也能睁只眼闭只眼,一路给他大开绿灯。
就是让他做到副总裁也不是没有可能。
毕竟是一家人。
但偏偏他好像不太识时务。
放不下那些不属于他的东西。
对于卓珩背地里暗戳戳筹划的一切。
程隽礼半点兴趣都没有。
这都是当年他玩儿剩下的渣滓。
卓珩新做程家人。
还不知道这个姓氏经过长年累月的内部争斗,已经冷血到什么程度,对亲情淡漠到了何种令人发指的地步。
毫不夸张地说,程隽礼要是出手的话,喝着手冲咖啡,就能把卓珩给料理了。
程隽礼回裕园的时候。
姜枝端了杯感冒冲剂在他书房里找书。
她本来是想来找过一本新书的。
翻来翻去,却摸出了本她最熟悉的封面。
是她丢在教室的那本画册。
每一页上面都是她画的程隽礼。
有图书馆里看书的。
操场上打篮球的。
主席台上发表演讲的。
她以为再也找不到了。
没想到在这里翻了出来。
姜枝一页页翻过去。
每翻过一页她都要惊叹于自己鬼斧神工的画技,再发出一声不去搞艺术真是可惜了的感叹。
俨然这人世已经与一位百年之后即将流芳于世的画家失之交臂。
可就在她翻到当中一页的时候。
她瓷白的手指停住了。
这一页画的不算写实。
全是她自己想象出来的。
程隽礼抱着她转圈的情形。
她还给自己配了段表白的文字。
啰里啰嗦,冗长复杂。
但总结成四个字就是“我喜欢你”。
试问哪个女孩子在暗恋人的时候没有幻想过这一幕呢?
表白之后发现你心仪的人正好也喜欢你。
然后两个人热烈的相拥在一起。
这时连空气中都开始播撒粉红色的樱花瓣。
而在这一页的页尾。
分明是程隽礼苍劲有力的字体。
上面写了一行字:“爱是无解的命题。”
这是他什么时候写的?
程隽礼悄声走进去,从后面抱住了姜枝。
惊得她差点掉了手里的画册。
“走路怎么没声儿呢你?”
姜枝嗔怪地看了他一眼。
程隽礼的下巴抵在她颈侧,轻啄了两下,“我有出声啊。”
“是你不知道在看什么,看的这么入迷。”
“这是我的侬晓得伐?害我找那么久,我要告你非法占有。”
姜枝扬了扬手里的画册。
程隽礼在她腰上捏了一把,“好,我这就把律师给你找来,宝宝想告我什么都可以。”
宝宝?
这男人是突然开窍了吗?
还是村里刚通上了5G网?
或者是走夜路被阿飘附体了?
他最近怎么这么会啊?
姜枝指着那一行“爱是无解的命题”。
略带心虚又半开玩笑地问他说,“你不会那时候就爱我吧?”
说完她自己也觉得没有这种可能性。
笑了笑就把手里的画册扔在了一边。
就想从他的怀里挣出去回卧室去。
谁知程隽礼很认真地回了句,“你不是才知道吧?”
姜枝转过身,瞪大了眼睛,“你不是开玩笑吧?”
程隽礼不紧不慢地圈着她,声音温淡,“倒也不必每一句都用反问的语气。”
然后他就转身去了浴室洗澡。
留下姜枝愣在原地。
现在是可以堂而皇之去洗澡的情况吗?
不用对这一系列的行为作出解释吗?
姜枝独自在书房里等了又等,她觉得自己都站成望夫石了。
方才的旖旎心思也都随着时间一点一滴的流失化成云烟。
取而代之的是和程隽礼这个狗男人玉石俱焚的怒气值。
姜枝气得连鞋都没有穿。
光着脚就从书房噔噔噔出去了。
程隽礼刚洗了澡从浴室出来。
身上的丝质睡衣扣子还没完全系好。
只粗粗扣了几个下面的。
姜枝走进去的时候,没成想脚下打着滑。
而且没料到程隽礼会突然从浴室出来。
她根本就刹不住车。
姜枝以一种诡异的姿势扑到了程隽礼的身上。
程隽礼眼疾手快地环抱住了她。
才不至于摔倒。
姜枝的下意识动作也很迷幻。
她的手在碰到程隽礼的同时立马就勾住了他的脖子。
“?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