苏眠咬牙,转头朝南城门而去,南城门外有山路,只是耽误了这么许久……
她抹了把脸,在心底默念:各路神仙,定要让我赶上!
战鼓声越发震耳,像是敲在人心底。
亦白策马追来,大声喊:“上马!”
苏眠眼睛一亮,是凌云!
亦白简短解释:“京中见到文大小姐,殿下带来的。”
说罢丢给她一个小马鞭。
木柄油亮,是当日梅颂今从她这里要走的那个。
苏眠咬紧牙,扬鞭策马,没有半分犹豫。
南城门距离西城门距离不算近,苏眠跟着哥舒遥出城本是为了去南城门外与大军会和,如今倒是弄巧成拙进不得城了。
策马速度极快,两人衣衫几欲顺风朝后化为直线。
拐过最后一道弯,远远望到赫赫大军,苏眠脸上的震惊一览无余。
闲是田间郎,战起雷无双。
是她们大晏赫赫雷家军。
雷家军数量不算多,但个个骁勇,但如今战鼓声声却止步不前。
苏眠顺着大军的视线望过去,瞳孔微缩。
那雄伟城墙之上,赫然立了一个人。
不是站着,而是被于人架上。
如此狼狈的境地,却依旧能看出往日的温润模样,甚至连嘴角的浅笑都无一丝变化。
苏眠眼眶几欲滴血,是六殿下!
梅颂今身后的是汾阳王,尽管苏眠只听过他的声音,并未见过他的面可还是第一时间认了出来。
那眉眼和梅颂今略有几分相像,甚至是那身气度,竟也有两份雷同。
可又不像。
梅颂今的从容儒雅是骨子里的,而汾阳王的眼睛里泛出的,是灼灼精光。
终究只得两分眉眼相像罢了。
苏眠翻身下马,顺着城墙根儿快速移动。
雷家军巍然不动,只有一人前来叫阵。
“汾阳王,放了六殿下,我等会上奏请陛下饶你一命。”
此话一出,不仅汾阳王笑出声,连不能动弹的梅颂今眉眼都柔和几分。
汾阳王缓缓对梅颂今开口:“侄儿觉得此话蠢否?”
梅颂今垂首,摇头:“皇叔当知,他说这话乃是职责所在,何必发笑。”
“瞧瞧,便是前来叫阵都这般虚伪不堪,城内城外,谁人不知你今日必死,偏他还要叫嚣这么两句。”
梅颂今清浅地勾了勾嘴角,没应他的话。
汾阳王又道:“倒是本王忘了,朝中虚伪之人比比皆是,又哪里差他一个。”
“那皇叔呢?”
汾阳王笑出声:“哈哈哈哈,问得好,我自然也是虚伪的。”
“只是我是被逼的!”他似是被猜到痛脚,瞬间声音变得狠厉,“是你的好父皇逼的!”
梅颂今侧头与他直视,随后讽刺地上下睇他两眼:“我瞧着,皇叔最是虚伪。”
汾阳王眼睛微眯,气势略显阴冷。
“皇叔深谙虚伪之道,当年连皇伯伯都不曾对你设防,你做了那等罪无可恕之事,如今怎得又在此处叫屈?”梅颂今转回头,下巴微扬示意城下大军,“若真觉得委屈,如今城外大军数万,皇叔大可将委屈尽数说出,只是不知百姓听完,心中那杆秤还是否还偏向皇叔?”
“哈哈哈哈——”
汾阳王忽得狂笑:“平帝愚蠢!生了个临危不惧的好儿子却处处压着,倒可惜了这一身的硬骨头。”
“我父皇仁心爱民,此生唯有一个错处便是当年顾及兄弟情谊没杀了你。”梅颂今阖眸,似是自言自语,“皇位当年若交于你手,才是百姓之难。”
汾阳王低声问:“你难道就不恨?”
梅颂今年幼时与他颇熟,那么一个天资聪颖的孩子,如今战战兢兢过活,他不信他心地没有愤懑。
“父母安康,百姓和乐,有何可恨?倒是皇叔的愤懑几乎写在脸上。”
汾阳王知道他在激自己,抬手掸了掸衣袖,浑不在意道:“你真当我是为着皇位么?”
梅颂今闻言低笑出声,胸口不住起伏,笑声低沉地反问:“皇叔真当崔大将军会来?”
汾阳王嘴角的笑缓缓收起。
梅颂今开口给两人的对话画上一个句号:“哦,原来还蠢。”
还未等汾阳王开口,便有人连滚带爬地前来传信:“王爷!韦将军让小的来报信儿,言北城门外五十里内并无大军迹象,再探,也未见崔毅踪迹。”
汾阳王倏地低头看向远处乌压压的大军,那里有崔栩的痕迹,不过是着了他将军衣衫的小兵罢了!
梅颂今轻飘飘看他一眼,眼底是讽刺和轻蔑瞬间激怒汾阳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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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章 姑娘性狡
◎墨儿很想你◎
梅颂今似是有些畅快地笑出声, 目光不由看向京城的方向。
没了多勒山的兵器,汾阳王已不欲领兵进京,因为他觉得迟早会有人替他打入京城。
汾阳王留在此处的目的无非一个, 便是以崔栩为饵引得崔毅前来, 使边关无人,西夏南疆群起攻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