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
还是沉默。
沈卿译只是用冰冷的眼神看着他。
祁晋没待多久就走了。
他一走,沈卿译便拿了手机出来,问梁姗:“要不要玩斗地主?”
“啊?”梁姗抬头,手里拿着信封里的信纸,表情有点懵,问:“斗地主?”
“这是什么?”沈卿译指指她手上的纸。
梁姗把信纸折起来,遮住那一页的字,放到桌上,又将果粒橙压在信纸上,平静道:“没什么。”
“拿来。”他声音已经沉下来。
梁姗对他莫名有一股内疚,就好像是欠了他什么似的。
她叹口气,认命的把信纸抽出来,站起身,走到病床前,递给他,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,解释道:“真的没什么,就是一句,嗯……诗?”她不太确定的问。
沈卿译就着她的手看着信纸上的那行字。
他记性不错,认得这是祁晋的字迹。
“梁小姐,
你是人间万丈光芒,你是梦境繁花满天。
——祁晋”
沈卿译:“……?”
什么玩意儿?
他先是被这句“诗”给震惊,然后说:“表白的诗。”
梁姗“啊”了声,想了下,说:“还、还挺……浪漫?”
沈卿译抬眸,不咸不淡的看了她一眼。
第50章 扫墓
沈卿译住院的这些日子, 有许多人来探望,其中有几个时常出现在娱乐新闻中,他们也不呆多久,送些礼品, 又玩笑的说上几句话就离开。
沈卿译对他们的态度不算熟稔, 还有点冷淡, 但也保持在一个令人舒适的范围之内。
她没经历过这么多的人情往来, 往往沈卿译同那些客人说话时,她便拿着手机在角落里玩游戏,偶尔沈卿译让她给客人倒茶。
病房在三楼,有长得高的树, 树冠恰好遮住窗户一角,叶子边角泛着点黄色,中间却是绿色的。
梁姗不认得那是什么树,坐在窗边发呆的时候, 会伸出手, 用手指戳树叶玩儿。
她实在烦闷透顶。
沈卿译不是个话多的人, 就算在医院里养伤,要处理的事务也并没有少一点,经常从早忙到晚,到了晚上才有时间抽空和她说上几句话。
他问什么, 梁姗就答什么, 只是从来不主动找话题。两人之间总是沉默居多。
这大概就是, 两个不相爱的人在一起的日常。梁姗想。
从那天沈卿译让她杀他之后, 梁姗就明白了,只要沈卿译活着一天,她就得陪着他。等他死了, 她大约就能自由。
可沈卿译身体这么好,他才比她大一岁,说不定活的时间比她还长。
梁姗一只手托着下巴,另一只手戳着手机屏幕,选着打出去的牌,叹了口气。
她妈妈死了,那个据说是她男朋友的李墨启先生,可能早就另寻新欢。也就是说,她在这个世上,是真的无依无靠。她唯一熟悉的人,就是沈卿译。
梁姗悄悄地抬头,脑袋歪了歪,从胳膊肘间的缝隙去看沈卿译。
病床上支了张小桌子,上头放了台笔记本,沈卿译带着细金属边的眼镜,认认真真的看着屏幕,不时地在键盘上敲两下。
他在工作。
梁姗又叹了今天的不知道是第几口气。
她真的很无奈。她很想能说服沈卿译,放她走吧,她情愿去小超市当收银员,哪怕挣的钱不多,也总好过和每天和沈卿译这么低气压的人在一起。每时每刻都要小心翼翼,就怕自己说错哪句话,他又要生气。
她天天这么提心吊胆,迟早要被沈卿译给吓死。
一局斗地主打完,梁姗输掉了全部的欢乐豆。她退出,手指揉了揉酸涩的眼睛,吐出一口气,又点开开心消消乐,准备就这样消磨掉下午的时光。
怕影响沈卿译工作,她手机音量调的很小,换到开心消消乐之后,梁姗干脆趴在桌上,用支架支着手机玩。
在这短短的七天之内,她已经玩到了第三百七十二关。
——可见她的生活空虚寂寞又无趣。
她唯一要做的事情就是陪着沈卿译而已。
系统声音不停响:“amazing!”“impossible!”“unbelievable!”
最后一个步骤用完,她没能通关。梁姗整个脊背都垮下来,下巴贴在桌子上,点了重新开始。
大概是玩手机太久,她食指的肌肉居然都开始酸痛。
不得已,她把手机放下来,手掌摊平贴着桌面,轻轻地活动着食指。
“你在干什么?”身后响起沈卿译的声音。
梁姗说:“手指疼,活动下。”
沈卿译:“……”
天天从早到晚捧着个手机玩,手指能不疼吗?
梁姗这种行为,让他想起了一个词——“网瘾少女”。
他问:“肩疼吗?”
梁姗趴在桌上,动了动胳膊,“嘶”了一声,扭过脑袋,诚实的点头:“疼。胳膊也疼。”
“过来。”沈卿译合上笔记本,自己动手把小桌子收起来,抬头对梁姗道。
“你要干什么?”梁姗眨了下眼睛,因为盯着手机太久,眼睛生理性泌出泪水,瞧着有些可怜。
沈卿译沉默了一会儿。在某一个瞬间,他觉得自己有点像操心老父亲。他道:“给你捏捏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