另一边,程婠玥回到马场上,也无心继续看下去了,便跟好友告别之后,派人给公主递话告辞了。
侍从给公主递完话后,便离开了。
朝安公主吃着葡萄,依靠在椅子上,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来。
“我好歹也是帮了这程姑娘这么大一个忙,怎得也不来感谢感谢我,反而还走得这么匆忙。”
身后的侍女听言,面带犹豫的说道:“公主,这程姑娘防备心极重,只怕一时半刻之间,咱们怕是拉拢不来。”
朝安公主看着下面肆意飞奔的马场众人,笑了笑说道:“这有什么,现如今她得罪了白絮珊,依白絮珊的为人,还怕不给这程姑娘一点教训吃,到时候咱们再行动也不迟。”
“公主明鉴。”
……
程婠玥回到府里时,早已过了午时,马场上的事情早已有那口快舌尖的跑回来告状了。
所以才一回来便瞧见她那父亲坐在椅子上,就差气得吹胡子瞪眼了。
见她一进来,白底描边鎏金的茶具被重重的磕在桌上,发出清脆的声音。
随之而来的便是好大一声冷哼。
“孽女,我真是上辈子作孽,这辈子让你来克我的。”
程婠玥自然也不惯着他,闻言便回道:“父亲,话可不能这么说,瞧你被气成这样子,岂非是上辈子十恶不赦,所以上天才看不下去了?”
程父站起来,手指着她,气得发抖,四处看了几眼后,一把将身侧的白底描边鎏金茶具狠狠的摔在地上。
碎瓷片散落一地,还有茶叶和水渍从中蜿蜒流下,茶水在空中飞溅了几滴落在她的衣衫上。
程婠玥蹙了蹙眉,看着沾染上身的茶水,暗自思量,这身衣衫是不能要了。
“跪下!”程父发出一阵咆哮。
也不知为何,程婠玥看着气急败坏的程父,觉得有些可笑,在家里一言不和就让她下跪,动不动边说要请家法。
已然失去耐心的她,言语自然也没了一开始那般客气。
转过身子直视着程父道:“我不跪!”
倒是没想到对方敢这么理直气壮的反抗他,心里更是气愤异常。
“在这个家里,我才是一家之主,我让你跪你就要跪,来人,给我按住她!”
站在门外的奴仆们瞬间进屋,只是面面相觑,却无一人敢上前动手。
程父站在屋子里,无能狂怒道:“反了,反了,这个家还是我做主,你们还不快点给我按住她!”
程婠玥踩着瓷碎片走到程父面前,看着他那张气得发红的脸,又见对方朝着她怒目而视。
抬头说道:“白絮珊当众诋毁侮辱我母亲,你倒是不吭声,一听说得罪了白国公府倒是跳起脚来了。”
说着便将桌上装着的点心的碟子一把摔在地上,看着程父说道:“父亲,你可别忘了,你这大理寺卿是凭借什么坐上来的!若不是我母亲的帮助和我外祖父的门生为你铺路,你还真以为凭你这点本事能做到这个位置吗?!”
程父心里自然清楚,只是被人就这么当众说出来,心中恼怒,一个巴掌便扇了过去,“住嘴,你母亲娘家早就没了,若不是受这些事情牵连,我岂会还在大理寺卿的位置上待着?”
程婠玥被打得调转了头,脸颊一片绯红,冷笑一声。
“父亲,你真的很会为自己找借口,你私德不修,圈养外室,光是这一项都够御史弹劾你了。”
程父面上不显,实际上却有些惊慌,脱口而出道:“你胡说些什么呢?”
程婠玥也没想在这件事上与其争辩,行了一礼道:“父亲若是不想得罪白国公府,现在去赔礼道歉也还来得及,只是恕女儿不奉陪了,告辞。”
第64章
白国公府, 雕梁画栋的建筑下,一块黑底描金牌匾上赫然写着龙飞凤舞的几个大字。
府门口处的两尊石狮子也显得威风极了,两只大眼炯炯有神。
府里, 侍女小厮们步履匆匆, 像是有什么急事一般。
兰芳阁,一阵阵的哭腔传来。
少顷, 又有瓷器破碎的声音噼里啪啦的留出。
白夫人才走进这兰芳阁中,便瞧见院里的侍女仆从们跪了一地。
走到门边, 正打算进去时,从门中飞驰而来的一个茶具便迎面而来。
好在身后的嬷嬷挡了一下, 这才没伤到白夫人。
白絮珊听见有人拦住她摔的瓷器,绕过玉兰鹦鹉镏金屏风, 提起石榴色的衣裙走出来。
脸上带着还未消逝的怒气, 眉目间的骄纵也越发厉害。
瞧见站在门口的是自己母亲,今日的委屈愤懑在此刻终于憋不住了。
语气中带着娇气和委屈, 哭出声道:“娘, 你可来了, 呜呜。”
白夫人虽然生有白絮珊,但瞧着也不过是二十五六出头的年纪。
发簪上斜插了一根玉兰流苏簪, 又搭配了几个小小的装饰, 肤白透亮。
身穿浅紫色衣衫,下面搭配了月白色衣裙,一走一动见衣裙上的银光随之流动,显得整个人华贵异常。
一走进来,瞧见满地的碎瓷片, 蹙了蹙眉,走上前抱住女儿往内室走道:“摔了这么多东西, 可累着了?弄得地上到处都是碎片,等会儿把自己弄伤了可这么办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