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婠玥举起一根手指,可怜兮兮的说道:“一块,就一块,不碍事的。”
小青再次拒绝了对方的请求,“不行,一块都不行。”
说完就拿着碟子走了出去。
女子颓废的瘫在茶几上,唉声叹气了半天。
顾安琛站在门外看了半天,唇边溢出了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。
脑海里浮现的却是小时候的情景。
当时她还住在他们府上,只有三岁的她,却比寻常三岁半的孩子都要壮实些。
但毕竟是女孩子,过于壮实终归是不好,郡主娘娘便下令少食多餐。
不想平日里大吃大喝惯了的她,每次只能吃一点点,委屈的抽抽嗒嗒的,见着人便说:“饿饿。”
但是由于郡主娘娘的下令,也无人敢给吃食。
鬼机灵的她便趁着人不注意,偷偷的爬到床榻旁,捻三花碟里面的糕点吃。
吃得又急又快,他当时本是去找母亲说事,却碰见这一幕。
小小的樱唇大口大口吃着点心,但是吃得太急,一不小心便被呛着了。
一张粉白的脸上咳得嫣红,他连忙接了水上前喂她,又拍了拍她的背,让点心快些下去。
即使如此,她两只小手上还紧紧的握着两块点心不曾松开。
想起往事,总是快乐居多,就连记忆也变得温馨了起来。
程婠玥似是有所察觉,转头朝着窗外看了一眼。
窗外只有满园盛开的鲜花,和一株株开败了的梨树,霜白的花瓣落在石砖上,沾染上泥土变得泥泞。
天空晴朗,有朵朵白云挂在空中,还有几只不知哪儿来的鸟儿飞来飞去,清脆的鸣叫声响遍院落。
乌黑的发丝从腰背滑落在身侧,额间的碎发散落下来,趴在桌上,双眼舒服的眯了起来,整个人显得柔和极了。
小青端着药碗进来瞧见的便是这一幕,脚步都放轻了些许,蹑手蹑脚的将药碗放在桌上。
不需要言语,浓重的药味便是最好的提醒。
程婠玥无奈的转过头看着面前冒着热气的药碗,只觉得小青的行动速度也太快了些。
皱着眉端起药碗,晚上还带着络绎不绝的热气,将端着碗的指尖都熏得红艳了几分。
右手拿着白瓷勺搅动了几圈,深褐色的药汁将面前之人的面容倒影在碗里。
舀起瓷勺浅浅尝了一口,苦涩滋味不减,程婠玥端起药碗一口饮尽。
舌头瞬间叛变,变得苦涩异常。
将药碗递给小青,又眨着一双眼说道:“我都喝完了,能不能吃一块点心,我的嘴里好苦呀。”
说着做出一幅难以忍受的模样,小青从身后拿出碟子,嘱咐道:“只能吃一块,不能多吃。”
程婠玥点点头,模样瞧着乖巧的不行。
顾安琛站在远处瞧着这一幕,笑着摇了摇头,真是一点没变。
这时房间的屋顶上出现了一只黑色的信鸽,左右对望,似是在寻找什么。
顾安琛瞧见那信鸽,神色变得肃穆了起来。
转身便离开了此处。
书房里,一人站在桌前,等待着来人。
眼光四处游荡时,忽然瞧见桌角处被□□成一团的宣纸,见四周无人,走上前去拿起那宣纸。
手不听使唤的打开了纸张,当瞧见宣纸里画的是什么时,又暴力的将其□□成一团。
这时,顾安琛恰好从门外走了进来,这人便将宣纸悄悄的塞进袖里,对着世子行了一礼。
顾安琛进来后,问道:“这般急着见我,可是有什么消息?”
来人抬头,正是前几日被驱逐走的余峻,“世子所料不假,我才走没多远,便有人跟踪前来,我本想将他们绑来审讯一番,但一时不察都服毒自尽了。”
这个结果早在他意料之内,点点头,接着问道:“然后呢?”
“后来我走到岔路口时,便弃马回来,按照世子的要求在县令府一直盯梢,这几日方有所发现。”
“那张县令似乎对妻子王氏很是忌惮,但却将其软禁在院落里,不许人前去探望,只每日送些吃食。”
“昨日那张县令不知为何绑来了小花母女,跟王氏谈论之间提及一本账簿,似是要王氏交出账簿,不然便要小花母女的性命。”
“只是后来还没来得及动作,便出了沉尸那事。属下本想着去将小花母女二人放了,不想又来了个人提前一步放走了二人。”
顾安琛听到此处,方觉得小花是个人才,天时地利人和,全都被她想到了,若是没有被抓到只怕是早已不见了踪迹。
在桌上敲打的手一顿,不对,她所有事情都思虑周全了,不可能在这事上犯错。
那就是故意的,故意让人抓到她们,如此想来那番说辞也是早就琢磨好了的。
心中思索,就是不知道她想要交换的是什么。
顾安琛又开口问道:“那王氏今日可有外出?”
余峻抬头说道:“世子料事如神,今日王氏果真外出了,只是路线稍有不同,今日她去了一家食肆,进的是雅间,属下怕被发现所以并未跟进。”
“不过她好像只是在雅间略坐了一会儿,没多久就出来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