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婠玥点点头，她既然接过那卷轴自然已经得知。
“虽然审案的大人很好，准备了人送我们回家，但是这世道女子本就不易，我们当中有些人在家处境跟在这村子里也差不多，而且像我们这些早早便被拐卖走的，只怕是归家了也不好做人。”
“说不得还要再被卖上一道，既如此，那还归家做什么。”
程婠玥抿了抿唇，有心劝说，但是话到嘴边，终究说不出口，毕竟归家之后谁能保证后面的日子就一定好呢。
说不准连在桑河县的日子都没有。
周书羽许也是看出来程婠玥的难处，笑着说道：“我与那些不归家的姐妹说好了，等会儿我们便去说明情况，不回家了。”
“听说西北地区人口稀少，也许我们换个环境，去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会好些。”
程婠玥抬起头来道：“既如此，那就祝你们一路顺风。”
“多谢姑娘了，不过今日前来，倒也不是为了这事。”
说着，便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册子来，放在桌面上，递给了程婠玥。
这才轻声说道：“原先便就说好了，只要姑娘帮了我们，那这账簿我们便交给姑娘处置。”
“无论姑娘是想上交获取褒奖，或者是想要拿捏这上面的官员皆可。”
“经此一遭，想必姑娘回了京中也有所乏力，希望这本册子能带给姑娘一臂之力。”
桌上账簿的厚度大概有她半个指节的厚度，藏蓝色的封面上包裹其中，书封上写着春花秋月。
一眼瞧去被迷惑的可能性还是挺大的。
半晌，程婠玥才伸出手拿了那账簿到身前。
翻开第一页来，便是一个她未曾想到的人，有陆陆续续翻看了好几页，实属有些震惊住她了。
这上面的官员有一个算一个，甚至有一部分在外可是广有贤名，竟会掺杂到这里面来。
只是粗略翻了一下后，便发现了这账簿有些不对劲。
抬头问道：“这账簿，有残缺？”
周书羽听言，面色凝重，点点头道：“那县令老奸巨猾，这账簿一共有四份，分别藏匿于不同的地点，并且这县令还做了许多的假账簿鱼目混珠。”
“但是这本账簿我敢担保是真的。”
听到这，程婠玥就有些疑惑了，忍不住开口问道：“为什么？”
周书羽接过账簿，在手上随意翻折了几下，又从袖中拿出一些粉末涂抹在账册边缘处，很快便有了字迹显示。
上面赫然写着一个花。
“这些暗通款曲的人做这种勾当，便将我们这些被拐的女子称为花，四个真的账簿分别为春花秋月，这本是花。其他的假账簿显露出来的便是夏荷冬雪。”
点点头，原来如此。
“只是这粉末又是什么？”
第51章
小花母女提出告辞后, 程婠玥叫小青拿了一包银锭给了小花母女。
周书羽见到那包银子正要推辞时，程婠玥拿过荷包，一把塞进了周书羽手中, 说道：“此去不知会是何种状况, 身上多带些银两也能安心不是，再说了……”
程婠玥低头看着站在一旁的小花道：“就算不为自己着想, 也要为小花想想才是。”
话音落下，周书羽推辞的力道瞬间便小了下来, 最终还是接受了这份馈赠。
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：“此番前来本是来感谢姑娘的，不曾想还让姑娘破费了, 真是有些不知道说些什么。”
程婠玥站在她面前说道：“不是什么大事，我只是希望到时候你们去了新地方能过得越来越好, 这样才不枉费你们吃了这么久的苦。”
等到小花母女彻底走后, 程婠玥才坐回到茶几旁，眼睛盯着面前的账簿。
纤细的手指揉搓着记载的纸张, 逐渐的那纸张边缘变得卷曲起来。
小青倒是察觉不出什么, 见着外面的太阳, 已经午时了。
厨房的人也前来上菜了，今日的菜肴格外丰盛, 瞧着不仅精致, 入口也十分美味。
吃着感觉不像是前几日的人做的一般，程婠玥随口问了一句。
却听见旁边的膳房丫鬟答道：“回禀姑娘，这是皇后娘娘特意吩咐厨膳房做的，还有这药粥，也是皇后娘娘特意吩咐的。”
用着膳的程婠玥听言, 嘴里吃着的膳食瞬间有些吞咽不下了，呛在食管里, 不住的咳嗽道：“咳咳咳，咳，你说什么，这是皇后娘娘特意吩咐的？”
立于一侧的丫鬟面带欣喜，以为对方是受到皇后娘娘看重才如此，行礼说道：“正是，姑娘得皇后娘娘青眼是姑娘的福气。”
程婠玥勉强的牵起唇角笑了笑道：“那是自然，只是我不明白皇后娘娘怎么会突然注意到我才是，一时之间有些惶恐。”
旁边的侍女看她这副模样见怪不怪，毕竟能得到皇后娘娘的青眼，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，还求之不得的。
眼前程姑娘的反应倒是不足为奇。
小心翼翼的用着午膳，每一道菜都用了一些，避免被挑出错处来，直到用了个七八分饱后，这才放下玉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