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惟也进来,看她站在镜子前发呆,墨绿色的裙子,衬得她格外雪白。
发梢上的水滴顺着蝴蝶骨流过腰线臀骨,梁惟也眼神一深,打开吹风机电源,亲自替她吹头发。
时暮瓷也没拒绝,风筒里的热浪一阵一阵的,吹过耳边,吹过脖颈,他的手法有点儿生疏,插在发缝里,大约是怕扯痛发根,动作幅度不敢太大,感受到他束手束脚,暮瓷无声的笑了笑。
梁惟也屏息吹干头发,“啪”地一声,顺手关掉了浴室的灯。
他身体往前一贴,“笑什么?”忍的实在辛苦,喑哑的嗓音像是呻.吟。
时暮瓷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,光明正大笑起来,“梁先生,你好的好像幻觉。”
“阿瓷觉得我好?”
“嗯。”
梁惟也不放开她,就这样把她拘在怀中,打开水龙头洗了把手。
绿色的缎面浸了水,格外冰凉,暮瓷腿有点儿发软,忍不住呢喃,“凉。”
梁惟也贴在她背后,吻了吻她洁白修长的天鹅颈,“乖,一会儿就热了。”
房间里并不是漆黑一片,洗漱间的镜子上装了暖黄色的灯带,两个人都看到了镜子中的自己,亦看得到镜子中的彼此。
梁惟也终于理解了,麦克尤恩为什么会在《赎罪》里写,她穿上那条绿裙子,我才懂什么叫春分沉醉的夜晚。
她好适合穿绿色,醉醉烂烂的颜色,包裹着绵绵软软的肉.体,像花凋里开头描述的白理石天使,花泽丰美地恰到好处,到处都软绵绵的,唯一腰肢格外纤细,用一只手掌就能掌控盈握,梁惟也用手指来回揉摸着轮廓,在她耳边低哑问:“阿瓷,是不是幻觉?”
时暮瓷整个人都要化掉了,刚才觉得凉,她像是被梁惟也捏出来的雪人,太阳出来了,雪人一滴一滴开始消融了,细细碎碎的烟花在身体每处的神经末端一一绽放,要不是被梁惟也抱坐在洗手台面上,她整个人已经融化到地上了,他对她说生日快乐,问她是不是幻觉,暮瓷“呢嗯”了一声,说是……
梁惟也手下使了力度。
“阿瓷,是不是幻觉?”
“不是、”暮瓷叫出了声。
……
两个人抱着抵了很久,激烈的心跳慢慢平和了下来,梁惟也用另一只干净的手,蒙住她的眼睛,“我要打开灯了。”
“嗯。”
梁惟也打开灯,适应了一会儿,灯光不刺眼,他才放下手,时暮瓷满脸潮红,梁惟也洗了洗手,抄过来一件他的白衬衫,“要不要先换我的衣服?”
“好。”
时暮瓷用浴袍裹住绿裙子。
一脸绯红的低头跑进了浴室。
梁惟也低头,擦掉洗手台的水渍,忍痛笑骂了一声:“小没良心的。”
第21章 童话故事
时暮瓷醒的很早, 望着天花板,她忽然想起小时候,在省会念大学的小叔叔寒假回家带给她一件礼物, 是一本装帧精美的童话故事书,《一千零一夜》, 对于当时的她来讲, 她很少收到这么精致隆重的礼物,捧了好几天才肯拆掉塑封, 每天放学做完作业后小心翼翼的阅读, 连翻页折横都不肯留下痕迹。
有一天晚上,她妈妈翻了一遍, 告诉她这本书是假的, 全书只有527页, 根本没有1001页纸,最下面的数字就是页数吧?会不会印错了?她妈妈反复确认。时暮瓷告诉她妈妈, 一千零一夜是指这本书里记载了一千零一个童话故事,每晚睡前读一则故事, 所以这本书叫一千零一夜,和页数没有关系。
她妈妈夸她好厉害。
时暮瓷忍不住咬了咬唇。
梁惟也被她无声的气息惊醒,大约还不习惯自己床上睡醒就有人, 梁惟也也滞了两秒,单手揉了揉太阳穴,往她身边蹭了几分, “怎么不多睡会儿?”
男人迷糊时极具欺骗诱惑性。
他的手长得很好看,骨节分明, 尤其中指格外长,时暮瓷睫毛一颤, “睡醒了。”
梁惟也睡眼惺忪,摸到她在打冷颤,拉起薄毯往她身上盖,无意扫了眼她的手机页面,“在看票?阿瓷要去哪儿?”
“嗯,回家。”
“什么时候?”
“五一。”
“现在票不好买吧。”梁惟也也不闹她了,撑起胳膊支在她身边。
时暮瓷有点儿惊讶,照理说,他们这样的公子哥,是不会自个儿去关注这种生活细节。
“嗯?”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,梁惟也另一只手伸进毯子里捏了她一把。
“唔……”
隔着绒毯,时暮瓷按住他不安分的手,“节假日买票,是有点紧张,不过也没关系,实在抢不到的话,我去黄牛那里买高价票。”
梁惟也皱眉,“黄牛票?安不安全?”
“安全啊,以前放寒假的时候,赶上春运,我们都找黄牛抢火车票,卧铺多收80块手续费,硬座收50。”
“80?50?”
“不要小看这几十块钱好不好,对学生来讲,已经是笔巨款了。”
梁惟也笑了笑。
“阿瓷老家在哪儿?”
“肃城,一个北方小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