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惟也坐在暮瓷左边,他全程没怎么讲话,也没吃什么东西,只端了半杯酒,静静地看他们说说笑笑。
欧阳柘见怪不怪,这种无聊的场合,这位爷没一走了之,就算给了天大的面儿。
时暮瓷觉得今晚的梁惟也有点儿不一样,情绪低落?说不准,毕竟他到哪儿都这副疏离冷漠的模样,暮瓷抿了口琉璃杯里的酒,葡萄味儿,没什么酒精度数。
暮瓷主动坐过去,碰了碰他的杯子,“祝伯母生日快乐,生日宴会怎么样?”
梁惟也抬眸,她整个人落进了他的深瞳里,梁惟也抽出西裤里的那条观音坠,“当啷”一声,丢进面前酒杯,笑回:“谢谢,一切顺利。”
一向都是她把谢谢挂在嘴边,乍一听梁惟也道谢,一时还有点儿不适应。
梁惟也的眼神没抽出来,他这个人眼光极佳,赞道:“阿瓷,你穿绿色真好看。”
“谢谢梁先生。”
“不客气,阿瓷。”
他们三个在那边相谈正欢。
时暮瓷闻到一股浓郁的葡萄味儿,耳边传来灼热的气息,“今晚陪我。”
第23章 月满则盈
到底是年轻, 时暮瓷还没听过往后几年火遍网络的那句至理名言——
心疼男人,倒霉一辈子。
实在经不住梁惟也耳鬓厮磨,时暮瓷被他眼底一闪而过的那抹寂色戳中心窝, 无比清醒的被他蛊惑,暮瓷和朝露打了个招呼, 就被梁惟也带了出去, 林朝露还在后面喊她,问暮瓷今晚什么时候回家, 要不要等她一起回去?
梁惟也揽着时暮瓷, 往后看了一眼。
欧阳柘领悟到信号,赶紧站起来拉住朝露, 解释说他们二位有事相谈, 不要打扰, 今晚两位妹妹敞开了玩,所有消费, 由他买单。
林朝露坐下又聊了起来,她压根本没往那方面想, 一来她了解暮瓷,暮瓷刚和司木分手,不可能这么快投入到另一段感情中去。二来是, 梁惟也这个人和她们不是一路人,朝露是有点儿花痴,但并不白痴,虽仅有一面之缘,朝露笃定, 梁惟也这种人,只能远观, 不可亵玩。
反倒是梁柏珊,对此见怪不怪。
梁惟也的车停在地面,他们刚下楼,外面就飘起了雨。
“天气预报一点儿也不准。”
暮瓷缩了缩脖子。
“冷不冷?”嘴上这样问,梁惟也已经脱下了西服披到了暮瓷肩上。
“有点儿。”
“穿好。”梁惟也替她拢紧衣服。
走到车边,暮瓷问:“小寒呢?”
梁惟也一笑,“人家也有下班时间,总不至于24小时随时待命。”
“不是,今晚的车谁来开?”
“又不是第一次做你司机。”
梁惟也笑着去开车门,暮瓷按在他的手背上,“不行,梁先生忘了?您刚刚饮过酒,禁止酒驾。”
“这算哪门子酒驾。”梁惟也咋舌,“果酒,也没什么度数,我也就喝了一口。”
“那也不行,果酒也算酒。”
她认真地可爱,梁惟也只好笑着依她,“那阿瓷说该怎么办?”
“要么叫代驾,要么醒会儿酒。”
“行,那我们吹吹风。”梁惟也说完从车侧抽出一把黑伞撑开。
北方的雨,很少绵延起来,滴滴答答几下就停了,他们面对面站在迈巴赫旁,西装脱给她,梁惟也上身只一件黑衬衫,“梁先生冷不冷?”
梁惟也没回她,撑伞的手柄一斜,遮住了两人上半身,另一只手探进了她身上的西装,搭在暮瓷的腰上,西服下面的热热的,软香暖玉温柔乡,恨不得灼烧死人,梁惟也忍不住向前一步,把暮瓷抱了满怀,下颚抵在她发顶说:“不冷。”
时暮瓷没有拒绝,由着梁惟也抱紧,两个人谁都没有再说话,他们之间就这样静默了许久,暮瓷单手拉开手包扣,从包里拿出那条链子,是梁惟也刚刚丢进酒杯的观音坠。
时暮瓷晃了晃玉坠。
梁惟也歪头瞧了一眼,“干嘛捡垃圾?”
暮瓷挑眉,“干嘛不捡,看着也能值点儿钱,要是我哪天破产了,山穷水尽走投无路,说不准还能把这卖了吃几顿饭。”
梁惟也笑笑,蹭了蹭她,“放心,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的,这不是还有我在。”
时暮瓷一怔,抬头望了他一眼,顺手把观音坠放进了她披着的西装口袋,“这句话,我就当梁先生开玩笑了,人生漫漫,道阻且长,你我又能有几日。”
梁惟也听到这句话,似乎心中拉起了警戒,低头探究:“阿瓷,你这是什么意思?”
时暮瓷被他的反应逗到失语,笑了一阵,暮瓷抬起胳膊,主动环上了他的脖子,“抱歉,是我言辞不当,吓到梁先生了。”她笑得风情勾魂,眼神却依旧清澈赤诚,“我猜梁先生刚刚一定误会了,以为我话里有话,在向您要什么口头承诺,我起誓,我没有那种意思。”
时暮瓷说完,在梁惟也耳边竖起三根手指以明誓。
梁惟也抽出手,握过她的手指吻了吻,坦然笑道:“我今天才发现,女人太聪敏也很棘手。”
“我不信梁先生喜欢傻女人?”
梁惟也不置可否。
“原来梁先生喜欢会装傻的女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