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连赵芃成的名字都没有存。
都是资源,不用白不用,暮瓷拨了出去。
赵芃成那边接的很快,在暮瓷印象中,他讲电话的语气懒懒的,带着不耐烦,接通后,果然还是吊儿郎当的懒,只是没有不耐烦,赵芃成压根没想过暮瓷会再打给他,笑着确认她是不是拨错了号码。
时暮瓷默了两秒,问赵芃成香山别院那块儿接不接商拍?
“拍摄?您那儿要拍什么?”
“衣服。”暮瓷省去了前因后果,只说香山别院的装修特色很符合她这期服装的调性风格。
听得出赵芃成那边正叼着烟,问要怎么拍?需要他们的人打配合吗?
“就租用三个小时你那儿的场地。”
“害,就这?那没问题啊,随便拍,什么时候?还需要我这边做什么?”
“明天早上9点半开拍,我这边的人9点过去,可以吗?”
“可以呗,没问题。”
暮瓷舔了舔微干的嘴唇,扫了眼上新排期表,又问:“那我们今晚需要过去布置下物料背景,方不方便?”
“现在?”
“嗯。”
“行,给我个位置,我叫人去帮你们拿东西。”
“不用不用,我们自己拉过去。”
“那得咧,我在这儿等你。”
“好的。”时暮瓷咬着下唇,说了句:“谢谢成哥。”
赵芃成受宠若惊,“害,谢什么谢,遇着急事儿了,时小姐您能想到我这,说实话,我很高兴。”赵芃成也不傻,她这儿连夜布景拍摄,肯定是哪个环节临时出了问题。
“谢谢,成哥你那儿场地费怎么收?”
“我们之间,还收什么场地钱。”
“不行,必须要付,不然我们就不过去了。”
赵芃成笑声一止,“您给看着给。”
“行,那按小时算吧?”
“都行,我这儿没问题。”
“好的,等会见。”
“再见。”
赵芃成倒是比她预想中的好说话,挂了电话,喝了口水,暮瓷又给朝露拨了过去,交代她们直接去香山别院,安排好后,她也赶去赵芃成那儿。
赵芃成还不知道梁柏珊回国了,更没想过以前肩不能提手不能扛的大小姐现在饿着肚子搬东西,赵芃成赶紧让他那儿的人搭了把手,又给忙忙碌碌的三姐妹准备了晚餐。
其他布景倒简单,最主要的道具真丝绢花需要时暮瓷和林朝露自己个儿上手,半米高的套色芍药,上浆染色,前期材料已经准备好了,两个人随便对付了几口后,就在院子里开始粘花组枝。
梁柏珊觉得很有意思,跟着朝露学做绢花,赵芃成没事干,坐在旁边谝闲话。
暮瓷指了指她的包,请赵芃成拿出她的手机,帮忙拍几张照片儿。她们吃电商社群这碗饭,时刻收集拍摄素材这件事简直刻在了DNA里。三个女孩儿都是二十左右的年纪,认真工作起来格外可爱动人,布帛之上,透过手机摄像头,赵芃成感觉心旌一荡。
照了几张,暮瓷的手机响了。
赵芃成看了眼来电号码,笑着递了过去。
“谁打来的电话?”
“不知道,您没备注人名儿。”
时暮瓷正在溶胶,根本空不出手。
“不管了,或者先挂断。”
“别介啊,万一人家有事呢,接呗。”
烛火烧的热熔胶呲呲响,暮瓷忙得抬不起头,“腾不出手,那麻烦成哥帮我接一下。”
“确定?”
暮瓷没听见。
手里的铃声越来越急,赵芃成成心使坏似的,接了电话。
“干嘛去了,这么久才接?”
几十年的兄弟,赵芃成第一次听到梁惟也用这种语调和一个女人说话,他忽然有点儿后悔接起电话,赵芃成心头颤了三颤。
赵芃成咳嗽了一声,语气中掩盖不住的笑意,“也哥,是我。”
电话那头瞬间冷凝下去。
梁惟也拿过手机,确认了遍号码。
转瞬间,他又恢复了那副惯有的疏离冷色,听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。
“怎么是你?阿瓷呢?”
“时小姐在忙,托我帮她拍工作照,电话正好在我手上,我看是您来电,怕耽误您事儿。”赵芃成压低声量解释。
时暮瓷看他聊了起来,黏好花梗,问:“是谁?”
赵芃成做了个口型:梁爷。
时暮瓷手一抖,一条烧软的滚烫的溶胶流了下去,薄如蝉翼的真丝瞬间被灼出一条蜿蜒虬曲的烧痕,一滴热胶迸在了手腕,手套被烫出一个大洞。
暮瓷甩了甩手,脱掉手套,接过赵芃成手里的电话,站起来走到旁边去听。
电话里凉凉的语调,竟让她忽视了手腕火辣辣的痛感,公事公办,梁惟也打过来只为两件事,一是问她什么时候有时间,行止的商务部需要和她碰一碰,关于联名前后的传播流程,双发要如何配合宣发才会效果最大化,二是关于周六西安行,他那边行程有变,周五晚上就得出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