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眼神不言而喻,梁惟也被气笑了,“阿瓷,肉.体情.欲是最低级的欲望,我不至于为了这去越红线,你当我是什么人?我最多只在规则法度之内为所欲为。”
听他这番诡辩,时暮瓷也笑了。
“那您倒是说说,我们现在的关系,是在哪条规则哪例法度之内。”
“我们不在规则之内吗?嗯?”
梁惟也跪起来,一手桎梏住时暮瓷的双手手腕,另一只手又揉了进去,“既然不在规则之内,谁允许妹妹叫了我一天姐夫,又是谁今天和她同学介绍,说我是她男朋友,嗯?”
时暮瓷又欲又痒,大喊求饶,然而听到她竟然问出这种话,梁惟也不肯轻易放过她,手下力道更甚,气得暮瓷大骂:“梁惟也!谁刚刚才说肉.体情.欲是最低级的欲望,麻烦请您克制一下这低级欲望好不好?”
梁惟也逗弄够了,才放开她,捧起她通红的脸颊,有点儿惊喜。
“阿瓷,你刚叫我什么?”
一下午的不快,被他这番闹腾到已然舒散,只是想到刚才的姿势,时暮瓷有点儿羞愤,裹紧被子:“梁惟也,你混蛋!”
好神奇,听她连名带姓叫自己,梁惟也有种说不上来的感觉,看着时暮瓷裹紧身体,梁惟也发誓今晚再不闹她了,请求她施舍一角被子。
时暮瓷回敬:“你当我傻吗,相信男人在床上说的话,我不如去信这个世界上有鬼。”
两人你来我往对峙许久,时暮瓷发善,用脚踢过半边被子,梁惟也笑着钻了进去,他倒是遵守誓言,真的没有闹她,只是抱着她聊了会儿天,无非就是问她什么时候回燕京等等。
闲聊中,觉察到她真的心情舒散开了,梁惟也才低头说:“阿瓷,以后有事情能不能直接告诉我?不要像今天这样。”
时暮瓷没回答,她只是默了好久,然后自顾自说道:“你知道我家离学校多远吗?”
“2987公里。”
“很远是吧。”
梁惟也点头,等她说下去。
“别人高考报志愿,都是看专业看学校,而我是看着地图报的,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,离家越远越好。”
“2987公里,那时的我觉得好远好远,后来才知道,还有比2987公里还远的地方。”
时暮瓷躺在他臂弯,看着玻璃屋顶之外的夜空,继续道:“我希望以后可以去更远的地方,我希望可以永远不要回家。”她说出这句话,眼角渗出了泪珠。
梁惟也无声地替她擦干泪水。
果然,是和家里闹矛盾了。
时暮瓷第一次和别人说这些。
有种向陌生人倾诉的轻松无畏感。
她沉默了一会儿,忽然问:“你知道我有个男朋友吧?”
“知道,不就是我?”
……
时暮瓷咬唇,“前男友。”
梁惟也听得心头一跳,“哦。”
怎么回事,她今晚的聊天话题都很危险。
“你知道我为什么选择和他在一起吗?”
“为什么?”
梁惟也在指尖绕着她的头发。
“因为我觉得,他爱我。”
梁惟也整理了这里面的因果关系,“所以你和他在一起,不是因为你爱他,只是因为你觉得他爱你?”
时暮瓷低低地“嗯”了一声。
梁惟也倒觉得十分有趣,“那阿瓷说说,你觉得你的前男友是怎么爱你的。”
时暮瓷根本没想过他竟然会顺着这句话问下去,绞尽脑汁回答:“他很温柔。”
“哦,听起来性格不错。”
“他凡事以我为先。”
“比如?”
“如果他正在打游戏,我有事他会第一时间放弃游戏,来到我身边。”
梁惟也挑挑眉。
这点他无法体会,他从不打游戏。
“可以随时叫他端茶递水。”
“脾气不错。”
“没了?就这些?”
时暮瓷舔了舔嘴唇,说出最重要的一条:“他从不和我吵架。”
梁惟也对此表示不能理解。
“不吵架就是爱你了?”
“嗯。”时暮瓷重重地点头。
“不是,你不觉得,有时候合适的争吵会增进彼此间的感情。”
时暮瓷果断摇头,“不行,不管什么事情都要心平气和地讲,我不能接受吵架。”
梁惟也试探:“一点儿争论都不行?”
“不行。”
她会心悸、会恐惧,会喘不过气。
这是秘密,连司木都不知道,司木也从没问过,她答应和他交往时,第一条禁令是什么意思。时暮瓷也没有给任何人透露过,她不会把能杀死自己的锋刀主动递到别人手里。
“还有呢?一段感情里,女生最该值得纪念回忆的,难道不是每一个盛大的时刻?”梁惟也觉得他们的关系很奇怪,继续追问。
然而她接下来的回答更出乎梁惟也意料。
时暮瓷摇头,“我们没有过纪念时刻。”
“嗯?生日、节日呢?”
“他不喜欢庆祝。”
这下给梁惟也沉底整沉默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