靳揽月从订票再到收拾行李从公寓里面出来,也就半个小时的时间。
她一边出门一边打电话叮嘱手底下的人,让他们将周尤的案子收尾。
刚出门,就跟回家的周尤打了个照面。
周尤看到她手里提着行李箱,眉尾一挑,脸上是不言而喻的喜悦。
但是周尤很熟练地将那种表情给压了下去,问道:“靳律师,案子都还没结束你就打算走了,我爸的钱,那么好赚?”
靳揽月没挂电话,只点了一下手机这边的静音。
然后才跟周尤说:“就剩下结案陈词了,让别的律师去也可以。倒是小少爷你,别再躲在国外了,多大的人了还让父母操心。”
周尤不知道是这句“小少爷”让他觉得浑身不舒服,还是后面那句“多大的人了”。
伤害性不大,侮辱性极强。
靳揽月没再跟周尤说话,而是拉着行李箱往电梯那边走去。
周尤啧了一声,“你到底去干什么?”
如果是别的案子,靳揽月大概要说一句去赚钱。
她的代理费不便宜。
但因为这次沈书砚的案子并非普通案件,靳揽月想了想,跟周尤说:“惩戒坏人去。”
……
靳揽月的那个朋友也是个女律师,带着警员一起带沈书砚去做血检。
因为这些检查报告,要在警方的陪同下去做,才具有法律效益。
沈书砚先前本来就因为做各种检查又在警局被询问了很久,她是疲惫的,但因为接下来的检查也很重要,所以她强撑着去医院又做了血检。
相关的检查今天之内没办法出来结果,要等两到三天。
除了血检之外,罗律师还带沈书砚去打了阻断。
因为他们并不确定路易有没有病,如果他是病毒携带,传染给了沈书砚,那后果就更严重。
这些,沈书砚先前都没有想到。
如果不是靳揽月的朋友来,沈书砚可能这会儿还在公寓里面反复思考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。
结束之后,靳揽月的那个律师朋友送沈书砚回公寓。
已经是深夜,沈书砚对罗律师说:“罗律师,今天谢谢你,我有点累就不请你进去了。”
罗律师有些不放心,毕竟在发生这种事情之后,女方的情绪起伏是比较大的。
有可能一个人的时候,会发生一些意外。
罗律师说:“还是我陪着你吧,揽月刚才给我发消息说已经登机了,估计明天就能赶过来。”
“没事的,我想一个人待会儿。”沈书砚坚持,“没有将犯错的人抓起来之前,我是不会出事的。”
罗律师能看出来沈书砚在强撑,但这种时候的确也就只能强撑了。
罗律师说:“行吧,但是你有什么事情,一定要第一时间给我打电话。发生这样的事情,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保持好心态。”
沈书砚点头,没有再说什么,下车离开。
这会儿的她,像是一具行尸走肉,全靠着要将路易绳之以法的念头才支撑着她往回走。
或许是经历了那样的事情,沈书砚比平时还更警觉。
老远的,就看到公寓楼下有人站在那边。
她不自觉地戒备了起来,她想,如果是路易的话,她就冲过去将他狂揍一顿。
今天早上她下手还是轻了,那会儿就应该把他往死里打!
在极度的悲伤之后,涌上心头的是愤怒,是恨,是恨不得路易去死!
但是沈书砚在走到公寓楼下的时候,发现站在公寓楼下的人,不是路易。
而是……
贺山南从暗处走了出来,夜色笼罩着他的全身,平添了几分肃杀的气息。
他只是沉声问了一句:“怎么这么晚才回来,上课上到这么晚吗?”
“你……”沈书砚惊讶又慌张地看着贺山南,对于他突然出现的意外,还有害怕。
贺山南却并没有等她的回答,而是继续责问了一句:“沈书砚,你多少次没有回我消息了,你不如干脆连手机也别要了,反正也不回消息。”
“我……忘记了……”沈书砚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,回避了贺山南的目光。
“以后别忘了。”贺山南说,“走,上去。”
他伸手过来拉沈书砚。
但是沈书砚下意识就躲开了他的手。
这是他们在一起这么久,沈书砚第一次避开贺山南主动伸过来的手。
脸上带着几分说不上来的抗拒。
贺山南怔愣片刻,往前走了半步,走到沈书砚跟前。
离得近,沈书砚闻到了他身上很浓的烟味,不知道他在等她的时候,抽了多少烟。
贺山南这下是抬手直接扣住了她的后脖颈,让她完全没有拒绝的可能。
是沈书砚想要暗自用力,也没有办法挣脱开的力道。
只听着男人说:“沈书砚,我就只是在你睡着的时候走了,就跟我生气到现在,嗯?”
沈书砚低着头,没看贺山南的脸。
但是听到他这么说,忍不住开始想他到底为什么从D国过来。
是因为早上的那通电话忽然出现的男人的声音,还是因为别的什么?
沈书砚声音很低地回:“没有生气。”
“女人说没生气的时候,就是生气了。”贺山南说,“我跟D国那边的人说了,他们想谈合作就来伦城,我最近会留在这边。等你气消了再说。”